底下舒良闻言,低头答道。
“皇爷,金尚书的病,应该有一段时日了,奴婢来前,又找了兵部的几位大人问了一下,他们说,大概从三个月前开始,金尚书便时常感到精力不济,只不过,刑部一直大案频繁,皇爷之前吩咐的几件案子办完之后,转回头又开始处理积压的案子,部务繁重,所以,金尚书一直不许底下人外传他的病情,而是私下找了郎中调养。”
“奴婢找到的那个郎中也说,金尚书的身体,和操劳过度,神思郁结有关,如果再这样下去,金尚书有很大的可能会中风,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休息,调养身体。”
话音落下,一旁的怀恩也返了回来,将一份公文送到了御案上,这是刚刚从吏部调过来的,近一个月以来,京中官员告假的情况。
朱祁钰扫了一眼,心中不由叹了口气,果不其然,近一个月,金濂告假了五次,虽然说,每次都之隔一两日就回到了衙门办公,但是,这么频繁的告假,也可看出,他的身体状况,恐怕的确不容乐观。
轻轻的靠在椅背上,朱祁钰缓缓的敲着面前的御案,心中的思绪不停。
京官的告假制度并不算是复杂,一般情况下来说,只要不超过三日,那么只需要知会吏部一声便可,三日以上的话,需要拟表,向吏部说明具体情况,进行备案。
金濂每次告假的时间都不长,而且,以他的身份,吏部的官员也不会不长眼的去多问什么,所以,这么一段时间下来,朱祁钰也没有察觉到金濂的变化。
不过,如此说来的话,那么,最后这块拼图,便算是拼上了,在明白金濂的身体状况之后,原本仍在困扰朱祁钰的两个疑问,也就彻底清楚了起来。
首先是罗绮,他本身和金濂就是旧交,之前能够进入到使团,也是受了金濂的举荐,可以说,如今的朝中,金濂便算是罗绮的后台。
但是,看金濂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再继续操劳下去,那么,过不了多久怕是就撑不住要倒下了,可要是他上表请求致仕或者说请长假归家修养,那么,刑部尚书一职,势必要交由他人。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终归对于罗绮来说,都是一个坏消息,所以,他自然需要另觅一个新的靠山,这种时候,陈懋找上门去,罗绮未必就不会动心。
毕竟,朝中文武虽然泾渭分明,但是,勋贵在朝中的地位实力,也不容小觑。
当然,也不能就此断定,罗绮已经投靠了南宫,也有可能,他只是想和勋贵交好,所以才答应要举荐张睿,具体到底是哪种情况,还需要继续探查,但是,这也无非就是他们之间交往的深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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