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刘长史将朱瞻墡扶起来正要坐下,他方冷声开口,道。
“谁让你起来的?跪下!”
这下,朱瞻墡总算是有些受不住了。
他本就养尊处优,在京中虽不说是横行无忌,但是辈分和地位摆着,也无人敢冒犯他。
结果今天,先是自己的长史被拦下,然后到了这训导厅,还没弄明白什么事儿呢,就平白被抽了一棍子。
此刻稍稍一动弹,便感觉左臂一阵抽痛。
这种状况下,就算是他脾气再好,也不由生出一阵恼怒,推开刘长史,忍着左臂的疼痛,拱了拱手,道。
“叔祖,您若有何不满,尽可说出来,侄孙改便是,如何上来便是如此重责?侄孙敬您是尊长,处处以礼相待,但说到底,侄孙和您都是朝廷的藩王,您屡屡如此折辱侄孙,是否有损宗室颜面?”
这话说的虽然气势,但是,朱瞻墡瞥了一眼那根并不算细的檀木杖,伤口再次被牵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悄悄的往旁边又退了两步。
这番小动作,自然落在了朱楩的眼中,不过,在他看来,还远远不够!
没有多说什么,他老人家只轻轻挥了挥手。
于是,厅中两侧侍立的随从当中,顿时涌出来了四个身材高大的力士。
“将这个不肖子弟,给本王按起来!”
朱楩冷冷的吩咐道。
那四个力士得了令谕,丝毫都不犹豫,更不顾及朱瞻墡的身份,一拥而上,先将刘长史和朱瞻墡二人分开,然后迅速搬出几条长凳,强压着朱瞻墡往长凳上啪。
对于这种行为,朱瞻墡当然是十分愤怒,并且努力的挣扎起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藩王,平时喜欢的都是抚琴弄乐,连打猎都不怎去,怎么可能挣开专门准备的力士。
几乎是毫不费力的,两个力士就将他生生的按在了长凳上。
随后,老岷王手持着檀木杖,一步步的走到朱瞻墡的左侧,右手高高举起,又是一生闷响,檀木杖重重的砸在了朱瞻墡的脊背上,一时之间,朱瞻墡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几于昏厥。
闷哼一声,他喉头感到一阵腥甜,嘴角竟隐隐渗出一丝血迹。
强撑着让自己没有昏过去,朱瞻墡铁青着脸,却没有再说话。
他已经认了出来,这几个力士,并非是宗学的人,虽然说他们没有穿着标志性的衣袍,但是脚底的皂靴,却暴露了他们东厂的身份。
说不得,这位叔祖就是天子请来收拾他的,对方明摆着不想和自己讲道理,多说无益。
一时之间,朱瞻墡也涌上一股气性。
他倒要看看,天子敢闹到何等地步。
就算是有岷王叔祖这个挡箭牌,难道还敢将他这个襄王打死不成?
然而,他不说话了,老岷王也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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