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说,徐有贞根本就没有去深究朱仪说法的合理性,甚至于,他可能都没有去听朱仪说了什么。
他所做的,就是掐掉所有的中间部分,只看整件事情的起因和结果。
很明显,起因是太上皇召见薛桓,结果,则是天家局势紧张,太子代天子前去朝见。
无论朱仪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但是只要刨除掉这一切中间环节,就不难发现这二者之间,并无必然的联系。
就像徐有贞所说的天子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应对太上皇的诏旨,与此同时,太上皇也有太多的办法,可以直接将朝臣的目光吸引到太子的身上,而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起因和结果之间,隔着太多的分支选择,每一个选择,都有可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出现。
如果顺着朱仪的说法去想,那么,整件事情自然没什么不合理的,但是,一旦将时间倒退到一切发生之前,就不难发现,如今的结果,只是众多结果当中可能出现的一种,而并非是必然。
既然如此,那么一切的推理,从源头上就会被打破。
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最终达到目的,即便不考虑太上皇本人的能力问题,仅仅是从事前谋划而言,这件事情的不确定性也太大了,并不具备可操作的空间。
这就是徐有贞的道理,简单粗暴,但是有用!
面对着徐有贞的质疑,朱仪目光沉沉,心中已然紧绷起来,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一旦真的慌了,那么主动权就会完全被对方给拿走。
微不可查的朝着一旁的屏风后看了一眼,朱仪反问道。
“徐学士说的,倒也有理,不过,无论徐学士如何作想,可到底,结果就是太子殿下得了忠孝之名,而朝臣们的注意力,也回到了东宫身上。”
“如今我等和太上皇相隔宫墙,我的确不敢确定,哪份猜测才是真的,但是,如若按徐学士这么猜测的话,那么,我是否也可以继续推断,太上皇既然这么做了,也必有后手能够保证,这件事情最终会绕到太子殿下的身上。”
“又或者,这个后手太上皇已经用了,只不过宫闱之事,天家秘辛,并不为人所知,所以,我等所看到的,便是这件事情带着偶然巧合的意味呢?”
说到底,朱仪就是死死的掐住,太上皇谋略过人,已经算尽一切。
既然徐有贞说召见薛桓和替太子造势两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那朱仪就反过来,说不论有没有因果关系,结果就是如此。
徐有贞愣了愣,倒是没想到朱仪会这么说。
皱了皱眉,他很快便发现,朱仪这是在胡搅蛮缠。
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把一切继续推到太上皇的身上。
如此一来,除非他明目张胆的说,太上皇根本不可能算计到这种程度,不然的话,基本不可能推翻朱仪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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