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儿岭一战,关系到土木之役的定性问题,如果给朱勇平反了,那么,在土木之役当中战死的诸多勋贵大臣,其功过是非,只怕都要重新核定。
这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看见的,所以,这并不是说太上皇简简单单说两句话的问题。
略停了停,张輗又道。
“对了,你当初不是说,这件事情会由昌平侯府挑头吗?怎么,那边反悔了?”
当初的时候,朱仪详细的跟张輗说过自己的“打算”,以及他和杨杰的“交易”,按照那个时候商定的打算,应该是由杨洪先来发声,让朝堂上先为此事议论一番,待到争执不下时,再由太上皇出面一锤定音。
如此,太上皇的作用才能发挥到最大,可如今朱仪的意思,竟是要让太上皇来做这个发起人。
这么做倒不是不可以,但还是那句话,如此一来,太上皇之后能起的作用,可就小的多了,而且,只怕还会平白遭受许多非议。
提起杨洪,朱仪的神色顿时有些阴郁,冷哼一声,道。
“反悔倒是没有,但是,那杨洪父子二人,的确不是好相与的,不瞒世伯,小侄之所以这个时候过来求世伯去南宫,就和昌平侯府有关。”
“哦?”
张輗往前俯了俯身子,一副等着听下文的样子。
见此状况,朱仪只得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那杨家倒是上奏了,但是,除了鹞儿岭一战,在奏疏当中,杨洪还斥责了三杨对太上皇教导不力,指责朝廷近年来重文轻武,直言文臣蓄意打压武将,还说土木之役,除了王振弄权之外,更重要的是,文武内斗,文不谏武不练,上下混乱,方致此祸,整篇下来,矛头直指文臣打压武将之风。”
“这杨洪,倒是敢说,他就不怕把朝堂上下都给得罪了吗?”
听完了朱仪的话,张輗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次廷议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杨洪这个老家伙,骨子里带着战场上的那股疯狂,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家伙疯到了这个程度。
真要是按朱仪所说的,他这番话,可算是把整个文臣都给得罪了。
不过,也真是解气啊
张輗的心中有些复杂,但是,朱仪却是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恨恨道。
“他当然知道,叫我说,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看着张輗疑惑的神色,朱仪平静了一下,解释道。
“世伯请想,如今是什么时候,朝廷正值整饬军屯的关键时刻,这次整饬军屯,乃是天子在背后支持,对边军的一次大规模的整顿,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其实也是一次对我勋贵武臣的打压。”
“这个时候,杨洪出面上这道奏疏,陛下能答应吗?”
于是,张輗顿时回过味来了,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他轻轻摇了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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