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有**，轧钢厂的杨厂长这人也很正直，还是队上出身，他来汽修厂视察也只是为了工作。作为轧钢厂的厂长也并没有摆架子，正如他交待的一样，中午的时候吃一顿职工饭就行。但是领导没啥要求，不见得下面的人能够完全理解，这怎么做也太不懂事了，所以刘峰最后还是折腾出一桌菜来，杨厂长看到后也只是说了几句就应下了，不是他嘴馋，只是人情世故罢了。要是他的老首长来轧钢厂视察，杨厂长也会想办法张罗一桌好菜出来。种花就这样，虽然不值得提倡，但传统便是如此。杨厂长要是那这个说事反而是他不对了，你以后让下面的人怎么做。况且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轧钢厂的高层呢。不管怎么说吧，这顿招待饭的规格是相当的不错，看表情就知道上面的人很满意，刘峰的心也放下了。至于李怀德，就跟李建华想的一样，人家这次来是代表轧钢厂的，私人关系自然放到了一边，所以自始至终叔侄俩也没说话，甚至连面都没见。没办法，李建华的级别在那摆着呢，中午饭桌上也就刘峰和单位的一名副职陪着，其他人根本就没资格。再有就是菜就那么多，陪客的人多了都不够吃。“小刘啊，这个时候能凑这么一桌菜可不简单啊！”看着这么一桌子菜，轧钢厂的聂副厂长笑呵呵的对刘峰说道。“聂副厂长，您可高看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这些菜都是我们后勤主任李建华帮忙张罗的。”刘峰赶忙说道。人家李怀德还在这呢，他可不敢居功。“李建华？老李，小刘说的是不是你那个侄子啊！”聂副厂长感觉李建华的名字特别熟悉，想了想问道。有本事的人在哪都受待见，谁还没个老上级了，就现在的情况谁家也不富裕，像聂副厂长这样的领导钱倒是不缺，主要是缺东西啊。现在的情况是招待问题成了大家最惆怅的工作，也正是因为如此聂副厂长在看到这一桌菜的时候才会如此上心。“是啊聂副厂长，李建华就是我那个侄子。”李怀德赶忙说道。这位聂副厂长的后台相当的硬，听说他有亲戚在冶金部上班，还是个不小的领导，只是这位没太大的野心，算是厂里的中间派代表。“怪不得呢！老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就这桌上的东西你没少帮忙吧！”聂副厂长看着李怀德说道。李怀德现在可是厂里的红人，每月都能弄到一些计划外，轧钢厂可是大厂，招待能少了？这些计划外给杨厂长挣了不少的面子，只是东西有些少，聂副厂长他们都轮不到。李建华是李怀德的侄子，现在分厂这里招待他们这些总厂的，李怀德帮忙也是应该的，只是上次聂副厂长让李怀德帮忙，这家伙多番推脱，这就有点意思了。李怀德苦笑一下，刚才刘峰提起李建华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坏事。看看，果然来了，这聂副厂长是在点他呢啊！只是他的那些计划外还是和他侄子李建华这弄来的，当初李建华就再三和他说，这货源的事一定要保密，用李建华的话说就是怕出风险。其实这正是李怀德想说的，他也想着保密来着，他一个轧钢厂的后勤主任竟然要靠侄子帮忙，说出去丢人啊！所以这几个月李怀德一直明里暗里的说这是他自己的本事。对于杨厂长他们来说，谁管你这些，能弄到东西就行。就因为这个李怀德成了厂领导跟前的红人，屁股底下的位置就更稳当了。没办法，这就是规则，别看厂里这些领导平日都是一派和谐的样子，其实私底下那都是刀光剑影，位置就这么多，把上面的踢下去才有机会上位不是。“聂副厂长，您可误会了，这哪是我帮的忙，是我侄子自己的本事。您不知道，我这个侄子以前在正阳门那的小酒馆当公方经理，认识的人多，门路也广。”“也不怕您笑话，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把他调到了汽修厂。”李怀德赶忙解释了一句。“哦？还有这么回事呢啊！”聂副厂长有些好奇的说道。李怀德家里的情况他们这些高层也知道，二哥以前是正阳门那街道一把，之后当了区二把，算下来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有了这层关系李建华小小的年纪就能当公方经理也正常，只是公方经理提升有关系的话都会往地方上转，差一些的才会来企业。李家又不是没这个资源，不知道为啥李建华会退而求其次来厂子里上班，难道真如李怀德说的那样？“聂副厂长，您是不知道，李建华的本事可不小，和公社的关系也好，就说这顿饭，他上午九点出去，不到十点就准备好了，弄到的都是野味。之前和粮店~”刘峰对李怀德眨了眨眼说的。李怀德那个气啊，你刘峰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之所以给刘峰眼色是让他别瞎说，现在倒好了，这个家伙还给他眨了眨眼，意思是我肯定把你侄子的本事说出来，肯定不冒领李建华的功劳。“哦？这么说李建华和下面公社那边也很熟悉了？”听刘峰说的热闹，杨厂长也来了兴趣好奇的追问了一句。李怀德脸色有些难看，杨厂长说到公社他下意识的就想到南台，毕竟当初的南台可是轰轰烈烈了一把。而他也是借着南台的事上的位，虽然提前功成身退，但硬说起来也不太好听。“啊？这个~那个，杨厂长，南台那边当初也是为了生产。”刘峰和李怀德想的一样，小人物就是这样，往往会把领导的话往深处想。说到南台刘峰和李怀德一样，算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是当时的南台是和他们汽修厂合作的，这么算下来不应该涉及到个人才对。再说当时的事从上到下都一样，也不能说谁对谁错的，只能说是时势弄人，当时他们厂和南台合作后，其他分厂也纷纷效仿，甚至轧钢厂也包了不少街道来着。“刘厂长，我可没说这个，现在不还是生产时期嘛！你们汽修厂和南台还是帮扶关系。我只是听你说起这野味~算了，刘厂长你把李建华同志叫来，让我们大家认识认识。”杨厂长摆摆手说道。他可没有提南台的意思，正如李怀德他们想的那样，这种事过去就过去了，不是他们这类人能评论的。之所以杨厂长会提这事还是因为供应闹得。谁还没个老领导了，现在的供应越来越紧张，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大家都过苦日子，最受不了的其实不是最底层的，而是那些之前生活好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