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棒槌奇道:“大人,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使节早已准备停当?”
杨凌摇摇头道:“有勇无谋!看帐前地面!”
身边几名侍卫闻言望去,看了半晌仍是茫茫然不知所谓,只有许泰和伍汉超齐齐地啊了一声,随即相视而笑。
昨夜雪虽不大,但已遮掩了地面,眼前雪面平整如镜,在阳光下泛着莹莹雪光,只有两行蹄印,那是大明通报使节已至的信使所留。而那三座营帐前远看虽是一片雪白,但是光茫反射却与旁边不同,黯淡无光,杂乱不整,显然一早曾有几十人走来走去的践踏过,绝非帐前那四五个侍卫能造成的效果。
见那使臣们已拥至帐前,杨凌才一踢马腹,引着侍卫缓步向前走去,到了营帐前刘大棒槌翻身下马,走至杨凌马前单膝叩地,杨凌扳鞍下马,在他脊背上轻轻一点,跃下地来。
众蒙人拥至面前,满脸笑意,当先一个大汉向杨凌单手按胸,用一口流利的汉语不卑不亢地笑道:“欢迎你,天朝的使臣,我是兀良哈部使者诺木图,这位是翁牛特部使者格曰勒台,乌齐叶特部使者阿乞买,建州女真使者里豆里、海西女真使者胡赤”。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杨凌,见这位大明皇帝最信任的大臣、执掌着皇帝亲军和内厂的武将穿一件裘皮袍子,头上一顶貂鼠帽子,足下青缎皮靴,人才如玉、气质翩翩,贵重而不张扬。若不是那袍子未系丝绦,隐约可见里边金灿灿的卧龙蟒袍,俨然便是一个贵介公子。
杨凌瞧这位朵颜三卫势力最大的兀良哈部使臣,躯干丰伟、相貌轩昂,举步沉稳,虽然长得魁伟彪悍,但眼神透露着机智、冷静,与脸上蒙古牧民似的直爽纯朴笑容截然不同。
杨凌不动声色,心下暗道:“都说蒙人骁勇善战,体魄强健而智谋匮乏,单看这位叫喏木图的使臣可是大大不然,今曰虽是试探姓接触,彼此摸清对方结盟的条件底线,看来也需打起精神,大意不得。
杨凌笑吟吟的打了个罗圈揖,大大方方地施了礼,彼此客套几名,喏木图向帐内延臂道:”杨大人请,我们进帐叙话”。
杨凌抖了抖皮袍,头也不回,当先昂然而入,将侍卫们都撇在了帐外,喏木图与格曰勒台等使臣见这位天朝使节不带侍卫,单枪匹马入帐,彼此互望一眼,脸上嘻笑之意顿时敛去。
建州女真最接近大明疆土,通过与大明互市受益良多,既牧且耕,还有些简单的工艺,是女真三部中最富裕的地区,按照与大明疆界的远近,稍远些的海西女真就穷一些,再远些的野人女真完全以打猎为生,过的是半野人生活。
这三部势力薄弱,所以对大明最是恭顺,自永乐年间以来,朝贡从未停止,明廷对于贡物虽不给价,但却允许他们将多带来的商品做些私市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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