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朱受宠若惊,连忙谄媚笑道:“钦差大人客气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来,下官万无不应之理啊”。
杨凌道:“金山镇里倪家武馆,极可能是隐藏于此意欲谋反的邪教,本官着人今晚去探个究竟,你是镇江知府,这事总要知会你晓得”。
萧红朱一听自已治下竟有邪教以武馆身份公然传教,顿时吓的脸色苍白,他擦了一把头上冷汗,强笑道:“下官下官去年冬天才到任上,开了春就忙着治理农桑、渔业,是以还未顾得上理清民政”。
杨凌见他吓成那副样子,忙安慰道:“萧大人勿需自责,乡民多有愚昧无知者,邪教凭些戏法魔术引诱,他们上了当,还拼了命的帮着邪教中人掩藏,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官府却懵然无知的比比皆是,大人又刚刚到任,本官不是责怪于你”。
萧红朱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大人体谅,下官感激不尽”。
杨凌点点头道:“嗯,我会派人探那倪家武馆底细,如果万一真要动起手来,还要你衙门里派人弹压地面”。
萧红朱自无不允,当下满口答应,三人又计议一番,伍汉超便从内厂番子中挑选了四十个武艺高强的汉子,随着萧红朱去了知府衙门。
成绮韵自后堂出来,恰瞧见伍汉超陪了萧知府离开,杨凌便将经过对她说了一遍,成绮韵细细推敲一番,这般准备,要抓捕几个未做防备的邪教中人,已算是无懈可击,实也不必补允什么。
萧知府回了衙门,立即叫签押房通知推官周大人带人来见。周推官不知知府大人有何要事,立即带了两位巡检,八十名官差匆匆来到知府衙门。
伍汉超打听到倪家武馆在此已开办了八年,担心官府中有邪教眼线,所以不敢将真相告诉他们,至于民壮弓兵,虽然剿袭匪徒比巡检衙门的官差更具战力,可是他们同当地豪绅财主关系更加密切,所以伍汉超更不允萧知府集召。
伍汉超对自已带来的番子密密嘱咐一番,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叫一个刀头带路,自已领了十人,悄然离开了知府衙门。
金山镇胡小二今曰娶新媳妇儿,隔着两条街就是倪家武馆,伍汉超悄悄潜来就是想看看所谓传道是怎么回事,从他们的仪式上该可看出是否属于邪教中人,他已吩咐其他番子再过半个时辰带了人赶去武官,并封锁这条街,只要这边动起手来,两边同时行动,抓捕一切可疑的人物。
胡小二家不算富裕,一套民宅三间房子,前边院子里种着两棵杏树,后边半亩地的菜园子,用石头土块垒起半人高的墙来。伍汉超对几个心腹番子嘱咐一番,然后自已借着夜色翻过矮墙,悄然摸向那幢民房。
洞房已经闹过,喝喜酒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几个至亲好友正帮着收拾碗筷桌盆。倪克喝的脸庞通红,他一边剔着牙,一边乜斜着胡小二道:“都准备齐啦?”
胡小二是个十八岁的小后生,他老子胡实在忙憨厚地陪笑道:“五师公,香案、公鸡都准备妥了,今天劳烦您了”。
倪克摆摆手,慢条斯理地道:“你们是本会会徒嘛,嗯传道是本师公的责任,这也没什么好谢的,行了,你们去睡吧,麻袋、草鱼,你们俩个替本师公护法,都打起点精神”。
麻袋、草鱼是他的两个亲传弟子,满脸浮滑、也喝的有了几分醉意,听了师父吩咐,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应了一声。
胡小二的母亲死得早,家中只有老父一人,这孩子看来极是老实,木讷的说不出两句话,胡实在忙拉着他,谢过了师公,回了左边的小房子。
倪克嘴角一歪,丢掉剔牙的木棍儿,起身朝房中走去,麻袋和草鱼嘿嘿地银笑一声,坐在堂屋里,就着整鸡整鱼,继续喝着小酒儿。
胡实在和儿子进了房,不一会儿就吹熄了灯睡了。原来,他们入的会的确是红缨会,红缨会信奉太上老君,会律极严,教中弟子生老病死、你婚我嫁都须禀报师公知道,这师公并非江湖门派中的师祖,而是红缨会的专有称呼,意指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