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儿听着,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说法摸着自已的眉、自已的唇,自已是不是变的难看了?她的心不由有点发慌。却听杨凌继续道:“虽然还是那么美,可是让我看着好心疼”。
崔莺儿松了口气,却不愿答他的话碴儿,狠狠地白了杨凌一眼,她象赌气似的扭过头去。
杨凌一边为她布着菜,一边道:“放心吃,不用怕,酒里菜里都没有下药,咱们边吃边聊”。
崔莺儿哼了一声,大口地吃着菜,有意乜斜了他一眼,好象对他的‘没下药、不用怕’,有点示威的味道。
杨凌笑吟吟地看着她端起酒杯呷了口酒,说道:“我怎么舍得下药毒死你?也不过就放了一点在大同时相同的麻药”。
崔莺儿一口酒刚刚咽下去,这一呛,咳的脸都红了,她柳眉倒竖,怒道:“你你耻,竟然在我酒中放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生怕药姓发作重蹈覆辙,立即就欲抽身离开,杨凌猿臂一伸,牢牢扣住她结实圆润的小蛮腰,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哪会那么无耻?没下药,真的没下药,不信我喝一口”。
不等红娘子阻止,他就拈起崔莺儿的酒杯,把那半杯残酒饮了下去。崔莺儿又好气又好笑,对他故意贴着自已喝过的地方饮酒故意装作没看着,却嗔道:“你这个人有没有点正经?亏你还是国公爷!”
“当然正经,国公爷嘛,就得有点国公爷的派头,我岂会干出那种宵小之事?我会等着你主动为我宽衣解带。”
“你!”崔莺儿被他一再撩拨,真的有点恼了:“你这人没点正经”,她甩手欲走,偏那语气说的就象小儿女呕气,似嗔含娇,却听不出什么怒意。
杨凌微笑着握紧她的手不松开,柔声道:“莺儿,你不愿意么?”
崔莺儿被他灼灼的、深情的,有点霸道的目光看的心里慌,那双眼睛不敢再看她,慌乱地低了下去,房中静谧,一时有种旖旎的气氛悄然浮起。
从来没有体会地这种情爱滋味的崔莺儿正被这种气氛憋的发慌,杨凌咳了一声,刷地一下换了副起嘴脸,很严肃地道:“你们聚众造反,纵横南北,祸害不浅,如今败亡在即,照理说,朝廷唯有全力歼灭,将尔等名正典刑公示天下,以正国法,断不会宏恩予以招抚”。
“嗯?”红娘子迷惑地眨着一对星眸,有点跟不上杨凌思维的跳跃速度。
“我现在在谈公事”,杨凌咳了一声,解释道。
“喔!”很乖地回答,声音轻的象是小猫的呻吟。
大明皇朝威国公杨凌和叱咤风云、纵横天下的白衣军最后一支造反力量的首领红娘子,在仙台山半山腰一幢富绅避暑所建的别墅中开始了招抚会谈。
杨凌一只手揽着红娘子的纤腰,另一只手为她布着菜,嘴里交待着朝廷的政策。会议,在和谐、热烈、友好、旖旎的气氛中举行着“我反对!”
“我反对!”
“我反对!”
“我反莺儿啊,大家的意见你还是先考虑一下”。甄扬戈刚刚跳出来,一看红娘子面沉似水,小嘴儿抿着,表情不太好看,马上改了口,干笑两声又缩了回去。
在场的没有外人,都是山寨人马的头面人物,谢种财谢种宝兄弟、封雷还有甄扬戈。红娘子事先没有把事情完全告诉他们,因为约好谈判的地点处于官兵和他们占据的群山之间,红娘子心知杨凌不会设伏杀她,但她没有合理的理由说服其他首领放心,所以寻了个借口,自已悄然赴约。
如今回来,她把众头领约来,刚刚把事情说清,大家就按捺不住地跳了出来。
崔莺儿看看他们的神色,轻叹道:“为什么反对?难道你们还有心思造反?”
“没有,可是你二叔惨死在官兵手里啊,现在叫咱们投降,还要为官兵卖命,世上哪有这样的便宜事儿?”谢种财悲愤地道。
崔家老寨二当家程老实当初是搀着赵镐撤向长江西岸的,结果因杨凌以机弩封锁了船桥,最后一批人马根本渡不过去,赵镐被一箭穿胸射的肠穿肚烂,程老实见势不妙跳下水去从船底逃生。可他还没到对岸,桥索被赵疯子砍断,长到五十多岁就坐过澡盆子的程老实就此不见了踪影。到现在还没消息,那自然是有死无生了。
红娘子窒了一窒,紧锁双眉道:“五叔,不是莺儿不想为二叔报仇,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咱们绿林中人有绿林中人的规矩,他们是兵我们是匪,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堂堂正正的作战,凭本事交手,生死各安天命,这种仇寻不得的。
再说,咱们现在已经被困死在这儿了,要说死,我不怕、你们不怕、咱们这五千生死相随的好兄弟都不怕,可是我怎么忍心因为咱们,让老寨里那些老弱妇幼跟着一齐死?几千号拿不动刀枪的老幼啊,那点存粮都被咱们吃光了,只要咱们一死,这个冬天这个冬天,山里那几千人就得活活饿死、冻死,你们想过没有?”
谢种财两兄弟不语了,战场上死了人,还要理直气壮的去寻什么仇,就算是山贼,他们也没觉得占啥理儿,只是共处多年的老兄弟惨死在官兵手中,如今不想报仇了,但是接受招安的条件确实为官兵卖命,从感情上他们实在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