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金胜没有选择在后方督战弹压,而是带着他的十几骑亲兵,身先士卒,冲在队伍的正前方。
“斩首一级赏银五两,米五石!弟兄们,随金某冲!挣军功!”
“弟兄们!跟着金千总冲啊!”
“他奶奶的,千总大人都冲了,咱们还怕啥!”
“反正咱们也是烂命一条!豁出去了!”
......
金胜的身先士卒激发了步卒们的血性,争先恐后地朝前方的圆阵冲去。
“孟成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啊!”
望着金胜冲锋的飒爽英姿,王虎臣不由得发出感慨。金胜从崇祯二年他还是总旗的时候就跟随他南征北战,是他麾下头号猛将,他视金胜为左膀右臂。
“散开!”
冲锋的骑兵很快将步卒甩在了身后,距离前方的圆阵还有八十步的时候,金胜向他的亲兵们下达了分散冲锋的命令。
跟随在金胜左右的骑兵们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如天女散花般散开。
曹德发指挥的弓手们被金胜突如其来的冲锋打乱了节奏,打乱了阵脚,由于金胜的骑兵散的很开,弓箭手们的火力也被分散,这里射一箭,那里放一箭,完全没了方才齐射时的气势。
“曹德发!管好你的弓手!”
朱琳泽嘶吼道,这些弓手是远程输出的主力,这些弓手被这十几名骑兵给分散了火力,火力大打折扣,望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明军步卒,朱琳泽心急如焚。
“他奶奶的,没老子命令,谁让你胡乱放箭的!”
曹德发也是心乱如麻,丢下手中的乌木小梢弓,拔出腰间的腰刀,用刀背砸向胡乱放箭的弓手。
弓手们不知所措,有的看向近在眼前的明军骑兵,有的看向不远处的明军步卒,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曹德发管不住这些弓手,朱琳泽也顾不上许多,朱琳泽抬手瞄住一个近处的弓手扣动鸟铳的扳机。
随着一声如雷的铳响,那弓手应声倒下,心窝处喷涌出一团血红色的液体。
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他用火器杀的第一个人会是自己的部下。
“所有弓手听令!目标敌方步卒!射!”
朱琳泽沉声向弓箭手们下达了命令。
那声铳响,那名弓手的死,终于将慌乱的弓箭手们找回了状态,听着朱琳泽的指令有条不紊地向距离他们只有五十步的,明军步卒齐射。
“刀手,长枪手听令!掩护弓箭手,火铳手!伺机攻击敌方游骑!”
“曹德胜!指挥弓手!再出岔子,老子拿你是问!”
稳住阵脚后,朱琳渊将弓手的指挥权交回曹德胜手里,自己则是继续指挥火铳手。
朱琳泽刚才的那一铳,对火铳手们的心理产生的巨大的冲击。这些火铳手对朱琳泽也产生了另一种心理:畏惧。
所有的火铳手全神贯注,屏息凝神,竖起耳朵等待朱琳泽下达开火的命令。
“真是块硬骨头!”
金胜想要乘机攻破圆阵,但面对横在眼前的车辆,以及如林的长枪刀剑,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只是带着他的骑兵绕着圆阵游走。
可恶!刚才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金胜懊悔不已,刚才明明亲眼看到对方的弓手已经乱了阵脚,只要他带亲兵冲杀进去,缠住这些弓手,为后面的步卒和王虎臣的骑兵争取时间,这个圆阵马上就可以攻破。
没想到对方的指挥官竟然以雷霆手段重新稳住了阵脚,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四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明军步卒距离朱琳泽越来越近,几乎可以看到他们狰狞而又扭曲的面目。
“放!”
明军步卒距离朱琳泽的火铳手只有十几步距离的时候,朱琳泽终于下达了开火了命令。
五十多根鸟铳齐发,发出震耳欲聋的铳响,阵前腾起的浓厚硝烟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等到硝烟渐渐消散开来,明军步卒只在阵前留下四五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剩下的人仓皇向后方逃去。
这一轮的鸟铳齐射,成为压垮这些步卒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弓箭手们依旧没有停下,继续向溃逃的明军士卒抛射箭矢。
贺方眼睛比较毒辣,在向后撤退的骑兵中他认出了金胜。这厮甲胄精良,刚才冲锋又冲的最凶,一定是个大官!
搭箭,开弓,凭借直觉撒放。贺方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羽箭搜地一声,破空而出,向前方飞去。
金胜只觉背后有一股凉意,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可惜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这支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