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泽瞅了一眼锈迹斑斑的佛郎机炮,他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
朱琳泽运气不好,不仅逆流而上,还逆风,船只的移动全靠撸手摇撸和岸边的纤夫拉纤提供动力。足足花了三天两夜才抵达当涂。
到了当涂,朱琳泽直接将船停在当涂的小码头上,留下少量兵马看守船只。他自己则是和大部队开进当涂城休整。
当涂百姓好奇地看着这支从南京来的队伍,议论纷纷。
上一次南京调来一个千户所的兵剿匪,结果和贼匪刚刚接触就溃逃,溃逃的乱兵四处抢掠,搅的当涂城鸡犬不宁。
因此当涂当地百姓对南京来的兵印象非常差,更有甚者断言这次的这些兵下场会和上会一样,匪没剿成,自己倒先变成贼匪,为祸乡里。
当然,也有些百姓看到停在当涂码头上的船只,认为这些兵并不是来剿匪的而是押运军饷前往武昌的官兵。
相比于来当涂剿匪,当涂的百姓更希望这些官兵是押运军饷前往武昌,只是路过当涂。
朱琳泽带着府兵在当涂城内四处采购粮食给养,这个举动让肖琦感到非常困惑。
“世子爷,咱们船上不缺粮食给养,为什么咱们还要在当涂城内买这些东西?”肖琦疑惑地问道。
“上回押解军械前往武昌的队伍出了当涂就被劫,还有上次前来剿匪的队伍,也是出了当涂就遭到贼匪的伏击,当涂城内肯定有贼匪的眼线。”朱琳泽环顾四周,说道,“当涂城内定有贼匪的眼线,不然贼匪不可能这么顺利。”
肖琦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世子爷高明!”
采买完物资,朱琳泽没有在当涂城多做逗留。悄悄地留下几名哨骑后,便登船继续逆流而上。
朱琳泽让肖琦挑些会水的卫所兵上他的蜈蚣船,这让肖琦惶恐不安:“大人不可,这蜈蚣船是旗舰,还放着大量的军械和粮草辎重......肖某的兵......只怕......只怕难以担此重任。”
要是遇上劫匪劫船,首当其冲的就是大船,肖琦非常了解自己手底下的兵是什么货色,急忙推辞。
“没让你的兵和贼匪接战,不会打,逃命总会吧?”朱琳泽白了肖琦一眼,他早就料到肖琦手底下的卫所兵靠不住,“一旦有贼匪来袭,就让你的兵跳船逃命。”
要不是他的府兵大都不会水,他也不会让肖琦的卫所兵上蜈蚣船诱敌。不过让肖琦的兵扮演诱敌的角色也好,至少肖琦兵演起来逃兵来会很逼真,不会引起贼匪的怀疑。
一听说逃命,肖琦忙不迭地点头:“别的不敢保证,但是逃命这帮兔崽子绝对跑的比兔子还快,只是这船和船上的东西岂不是可惜了?”
“这些东西就是我送给这伙贼匪们的见面礼。”朱琳泽云淡风轻地说道,“先借他们过过眼瘾,过几天再收回来。”
肖琦安排了一些会水的卫所兵登上蜈蚣船,朱琳泽则带着他的府兵进了沙船。
“世子这是要引蛇出洞?”
曹德发虽然说不上聪明,但他的脑子还是要比肖琦好用些。
“咱们这诱饵做的这么大,我就不信这帮劫匪不上钩。”朱琳泽伫立在沙船船头,望着前方庞大的蜈蚣船说道。
他这次出征的任务不仅仅是要消灭这帮劫匪,更是要将被这伙劫匪掠走的物资给抢回来。
想要达成这个目的,首要目标自然是要找到这伙贼匪的巢穴。
听祁逢吉说这伙贼匪是陈年老匪,油水足,但愿这伙贼匪不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