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午饭时间,华韵居客人很多,不仅楼上的包厢被预定一空,就连大堂里也坐了不少人。
有许多客人是常客,都是认识乔谚的,看到她进来,还笑着打招呼,乔谚也热情地和他们聊了几句。
自从走地鸡入酒楼后,华韵居的生意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各式各样以鸡作为主料的菜深受客人们欢迎,不少人还打听着想买活鸡回去自己宰了吃。
那日在皇宫的菜一炮而红,王公贵族们吃了那日的饭菜,再回家吃厨子做的,总觉得味同嚼蜡,于是就派人到华韵居定菜,或隔三岔五就跑来这儿吃饭。
乔谚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惠香和孩子们往楼上走,楼上有一间包厢是她留下来自己用的,平时也当做是自己的办公室,在这儿看一下账本。
还未进包厢,乔谚却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她,她警惕起来,让小统子查看一下情况。
果然,小统子发现她斜对面包厢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微微倚着栏杆,看似在看大堂里熙攘的人群,其实目光都在她身上。
乔谚转着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当看到那张脸时,她的心莫名抽痛了一阵,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哥哥,原主的哥哥,现在也算是她的哥哥了吧。
乔谨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有些慌乱,那张瘦削又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笑,那抹笑似是窘迫,可却又带着些讨好。
他的笑让乔谚的心更加难受了,鼻尖竟然开始酸涩,有些想落泪。
这不是她的情感,是这具身子自身的反应,也许原主很在意对面那人。
她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回想着刚刚的那一段记忆,原主的哥哥叫乔谨,比她大四岁,对她很好,从前在府中不受宠,时常被人欺负,都是他保护着她,兄妹俩感情一直很好。
可是原主脑子笨,被乔振平的几个小妾一洗脑,就作天作地,犯下不少蠢事,都是乔谨帮她收拾的烂摊子。
乔谨教育她,和她谈心,可原主不识好歹,甚至心里还有了怨念,觉得是因为母亲和他不受宠,才会连累得她不被喜欢。
再后来,她不听劝,与乔谨大吵大闹,对乔谨心生了嫌隙,等出嫁后被断亲,两人就再也不曾见过了。
乔谚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恨不得穿越回去一巴掌将原主拍死。
乔谨对她多好啊,她被罚,他帮她扛着,她被打,他替她受着,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想着她,可是她却宁愿听信几个长舌妇人的话,也不听至亲的劝解。
乔谨从小身子弱,大夫诊断说是得了肺病,这辈子是治不好了,只能靠药续着命,可就是这么个瘦弱的男人,却一直护着自己的妹妹。
乔谚越想越觉得难受,她已经与这身子融为一体,那段记忆让她感同身受,好像那些混账事儿是她犯的一般。
她收回了思绪,整理了下表情,脸上带着笑,朝着乔谨的方向走去。
乔谨看到妹妹走过来,更加慌乱了,手不自觉地捏紧衣袖,面上的表情也带着无措。
他就是想来看看妹妹过得好不好,京中对她的传言他都听到了,知道妹妹变强了,但还是不放心,毕竟她从前那么胆小。
他不敢去肃王府找她,她好不容易才脱离了狼窝,不想她因他受到牵连,而且他也怕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他就想看一眼,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知道华韵居是她开的后,他就时常来这里,找个地方静静的等着,有时候运气好,可以看到她来酒楼视察,她真的变化很大,从前性子温吞软绵,现在却爽朗活泼。
她会和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们说笑,也会和熟悉的老顾客唠嗑,若不是她还是从前的样貌,他都要怀疑她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