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先让她起来吧,站着说话不也是一样?”
郭氏却仍是冷笑,“你还知道我是长辈,是你娘呢?”
“我还以为你早忘了。也是,哪个当娘的当得我这般委屈受气的?”
“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直接随老侯爷一块儿去了呢,也好过如今儿子白养,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孟少恒气得都想骂人了。
非得当众闹腾,当众给柔儿难堪,也让他生气是吧?
本来柔儿这么长时间没见澈儿,好不容易见到,却是母子相见不能认就算了。
澈儿还伤成那样,委屈成那样。
当娘的心本来就已经碎了。
还非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也不想想,当初澈儿为什么会伤,不都是她当祖母的没有拼死保护他害的吗?
孟少恒不笑了,直接冷了脸,“母亲既这般思念父亲。”
“那明儿便收拾一番,去庙里青灯古佛,为父亲祈福吧!”
孟元澈也再忍不住哭起来,“我的腿忽然好痛……大夫不是说,以后痛的时候会越来越少吗?”
“怎么又痛了……都是祖母害的,都是你当日没保护好我害的。”
“祖母坏,坏死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这辈子都讨厌你……”
直把郭氏气了个倒仰。
难怪小白眼儿狼养不熟,原来是跟他的贱人娘一样,天生的忘恩负义!
却敢怒不敢言了,不孝子之前为了叶定宜,都能屡次顶撞她,给她脸色看。
现在闵心柔这个贱人还是他真正心爱的,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他只有更护着的,又怎么可能只是嘴上说说,不至于真把她送庙里去?
郭氏到底不情不愿的松了口,“那就起来吧。”
“不就是跪了片刻,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孟少恒这才搀了闵心柔起来,“多谢母亲。”
又指着一旁的孟少茵孟少菱道:“这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你也见个礼吧。”
孟少茵孟少菱事先也已让孟少恒知会、警告过了。
可她俩对闵心柔的厌恶,却不只是出于当年闵家的拜高踩低,门缝看人;
出于鄙视闵家出事后闵心柔又变了嘴脸,立刻巴着她们大哥不放,礼仪廉耻通通不要了。
——当年她们都还小,很多事别说经历了,压根儿就不知道。
所以她们的厌恶,更多是出于生气孟少恒为迎闵心柔进门,向账房硬支的那五百两。
本来家里就没银子了。
竟然还接连纳妾,今儿三百两、明儿五百两的。
所谓需要给上峰送礼,更是张口便是一千两,谁知道花到哪里去了,毕竟在外面还要养一个家也是需要银子的。
可怜她们姐妹为了省俭,头发都愁掉了,心也快要操碎了好吗?
到头来却还是什么都给她们剩不下,亲事也至今没有着落。
不,亲事因为自家名声已经烂透,何止没有着落,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希望还能嫁到好人家了!
现在还想她们对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笑脸相迎,做什么梦呢?
孟少茵孟少菱便都冷着一张脸。
很是不客气,“还是别见过我们了,连母亲都被说了,我们可当不起。”
“就是,我们可不想被骂个狗血喷头,再被送去庙里。再是亲妹妹呢,也比不过所谓青梅竹……咳,比不过心尖儿上的人。这点自知之明,我们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