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就是她进门次日拜见和端午家宴时,闹了点小不愉快么?可她说难听点,就是个妾、是个奴婢。”
“主子说她几句怎么了,说不得不成?至于这么恨大妹妹你吗,那岂不是,她也一样……恨我了?”
孟少茵沉默片刻。
到底还是没把闵心柔的真实身份和那些陈年旧怨告诉叶定宜。
只道:“她仗着孟少恒的宠爱,有半点拿自己当奴婢的意思么?”
“自然受不了任何人轻忽怠慢她,哪怕只是一句话,也足够她记恨在心,伺机报复了。”
“所以往后大嫂一定要加倍小心她,别让她把你也给害了才是!”
叶定宜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若连亲妹妹都落得这样下场的话,我一个外人,又算得了什么?”
“惟今也只能加倍小心,走一步看一步了……”
姑嫂俩对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还是叶定宜先回过神来,“大妹妹还是先把嫁衣试了吧,不合适的也好赶紧改。”
“省得待会儿大家见我们久不叫人,还当出了什么事儿。”
“不管怎么说,还有半个来月呢。现在聘礼送到,你手上也有钱财了,想做什么事都容易多了。”
“不是老话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么?何况咱们家现在这情况,上下都、都不宽裕。”
“总归,最后这段时间你别委屈了自己,本来你已经够委屈了……”
说得孟少茵眼睛都红了。
片刻方道:“我理会得的,大嫂放心便是。”
随即扬声叫了人,“都进来服侍我试嫁衣吧!”
外面众丫头婆子便应声进来,各司其职的忙碌起来。
孟少茵也不复方才的悲愤痛苦仇恨,而是换上了娇羞和喜悦,“这里感觉还要收一收。”
“这里也再收点儿吧……旁的倒是没什么了,跟我曾经梦想的大红嫁衣只差一模一样了……”
又吩咐自己的丫头,“待会儿所有人都有赏,就当沾一沾我的喜气吧。”
众丫头婆子闻言,忙都喜气洋洋的道谢,“多谢大小姐赏赐。”
屋里总算有了几分办喜事的气氛。
叶定宜直到孟少茵试完了嫁衣,还连头饰都试了一遍。
又说晚间要亲自看一看聘礼去。
见时辰不早了,方带着白兰冬青,先回了自己院里去。
白兰一回屋就问她,“夫人,方才大小姐都跟您说什么了?她决定逃了吗?”
“那么多聘礼,光金镯子都几十对,眼睛都要给人闪瞎了。”
“嫁衣也是那么的漂亮,我看着都觉得移不开眼睛。她不会看在泼天富贵的份儿上,决定‘忍辱负重’了吧?”
叶定宜失笑,“我发现白兰你跟冬青混久了,说话都跟她一样有趣了。”
“放心,一切都按我们的想法在进展,一切尽在掌握中,耐心等待即可。”
又夸冬青,“主要还是冬青办事又快又靠谱,不但转眼间就查清了岑老爷的不堪。”
“还立刻想办法透露给了孟少恒的常随,又通过后者,透露给了闵心柔。”
“这事儿经谁之口,都没经闵心柔之口,透露给孟少茵知道,更让她生气,更让她恨。”
“何况昨儿她还亲眼见到了岑老爷的尊容,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可不是想不彻底下定决心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