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就真要像叶定宜曾经说过的那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含恨而死。
还连个葬身之地都捞不着……也就难怪她慌了。
她这些日子虽然一直装鹌鹑,恨不得让自己变成隐形人,谁也看不到。
可谁让她的嫁妆虽不算太多,如今却俨然是整个府里最富的人,还没有靠山没有自保之力呢?
那便匹夫无罪怀璧其玉,人为刀俎她为鱼肉,通通由不得她了!
叶定宜想着,轻笑一声,“我为什么要为自己打算?”
“我再怎么着,也是侯夫人。就算侯府真不在了,我依然是正房太太。”
“我的嫁妆虽然已所剩不多,要养活我自己,也是不难的。”
“大不了,到时候我就和离了,住到自己的庄子上去呗。届时富贵荣华自然是没有了,但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有意顿了一下,“所以,宝姨娘还是别管我了,先替你自己打算打算吧。”
“毕竟,你一个做妾的,是肯定没资格和离的。”
“你甚至不能有私产,所以你的所谓嫁妆,也不知道能保到什么时候。”
“咝,这么一说,我都替你愁得慌了,你的前路可到底在哪里呀?”
叶宝宜没等叶定宜说完,脸已是白一阵青一阵。
片刻方挤出声音,“我、我……是啊,我的前路到底在哪里?”
“所以,我才特地来、来求夫人,好歹为我指一条生路。”
“我真的知道错了,从头到尾都错得离谱。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但我,又的确还不想死,我如果死了,爹娘和弟弟们便再没有任何希望了……”
她终于忍不住哽咽了,“只求夫人能、能放我一条生路。”
“只要夫人愿意高抬贵手,我的嫁妆都可以给夫人。只给我留一个庄子,让我能养活自己。”
“还能偶尔接济一下爹娘他们,我就感激不尽了。”
“求夫人就、就赐我一张放妾书吧……”
叶宝宜说完,还强忍屈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好歹她的嫁妆给了叶定宜,她还能有一条生路。
真让孟少恒抢了去,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这些日子彻底看明白了,孟少恒把银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妹妹也好,母亲也好,都是可以随便卖、随便骂的。
甚至就算是那么宠爱的文姨娘,一样非打即骂,她又算得了什么?
之前她本来还想过实在不行,也只能跟文姨娘斗一斗了。
可现在还有什么好斗的,侯府都要整个儿完蛋了。
退一万步,就算她斗赢了,不也还有叶定宜黄雀在后,同样不会给她好日子过吗?
那还不如直接来求叶定宜,直接花钱买生路!
叶定宜一脸的好以整暇,“怎么是我放你一条生路呢,你可是侯爷的妾。我虽是主母,这个主也做不了。”
“再说了,当初不是你自己劳神费力,才巴巴求来的进府机会吗?”
“既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当然跪着也只能走到底了。”
“至于你的嫁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差这三瓜两枣的,更不喜欢拿人手短。”
“只是你留着能保到几时,可就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