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今年咱们家能收到福慧长公主府的请帖,可不能耽误了。”
孟元澈则奶声奶气道:“我不怕母亲过病气给我。”
“我要一直留下陪着母亲,直到母亲好起来为止。”
郭氏就笑起来,“这孩子,倒是这么快就跟定宜你母子连心了。”
“可见他心里什么都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掏心掏肺都门儿清。”
叶定宜的拳头却再次攥紧了,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去。
小畜生现在才三岁多,已经这么能演,这么深的心机了。
也就难怪十年来一直把她骗得团团转,从没让她发现过破绽。
连他把一碗碗加了毒的汤药送她嘴边,她都只当他是一片孝心,从没怀疑过他了。
她可是自学了好几年医术,不敢说多精通,至少也是略通的……
叶定宜再次开了口,“母亲还是快带了澈儿回去吧,这开不得玩笑的……咳咳咳……”
“等我好了,再去给母亲请安,去看澈儿也不迟。”
“白兰,替我好生送太夫人和哥儿出去……咳……”
郭氏却仍没动,“那个,定宜啊,你妹妹们去长公主府赴宴的首饰,还有……”
话才起了个头。
叶定宜就咳得更厉害了,“咳咳咳……咳咳……呼……”
“白兰快拿水来,我喉咙好难受……呼……咳咳……怎么就、就停不下来……咳咳……”
白兰和青书几个也乱作了一团,“快,拿温水来!”
“夫人要不把卡着喉咙的痰吐出来吧,吐出来就好了……”
“大夫不是说吃了药睡上一觉,就能好起来了吗?”
郭氏无法她可从来都是最慈爱宽和的婆婆。
总不能儿媳妇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让她为家里的事操心吧?
且她也跟孟少茵孟少菱一样,怕叶定宜过了病气给她和孟元澈。
于是扔下一句,“那定宜你好好养病,你们几个丫头都好好服侍着!”
带着孟元澈回嘉禧居去了。
叶定宜这才重新躺下,无声冷笑起来。
曾经的她到底是有多蠢,才会把郭氏当亲娘,把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糟污地方当自己家的?
郭氏当初之所以看中她,不过是因为她当时也是永宁侯府和孟少恒的最优选择。
两家正好是破落户对破落户,也算一定程度的门当户对罢了。
之后郭氏所谓的待她好,拿她‘当亲生女儿般看待’,进门就把管家大权交给了她。
也不过是嘴上时不时说几句好听的,不过是她自己不愿意劳神费力还搭体己。
所以迫不及待找个冤大头罢了……
叶定宜想到这里,冷笑变成了苦笑。
谁让她从小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个自己能当家作主、再不用寄人篱下的家呢?
所以连闵心柔主仆那对贱人都知道,别人只要随便说几句好话,随便对她好一点,就能换来她的掏心掏肺。
想来,老天爷也是看她曾经实在蠢得可怜、傻得可怜,又死得太惨。
才会给了她这重来一次的机会吧?
次日。
孟少恒从宫里回来了。
当初他和叶定宜成亲次日,连房都还来不及圆,便随征西大军奔赴战场了。
去了战场后,他又身先士卒、舍生忘死,好几次立下功劳。
等大军班师回朝后,论功行赏。
他便一跃成为了拱卫皇城和皇宫的金吾卫正五品千户。
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一个空头侯爵,实则在京城的豪门勋贵圈子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也所以,这次永宁侯府才破天荒收到了福慧长公主府一年一度的春日宴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