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逼迫魏帝曹奂禅让地霸气。已经在岁月里消迩殆尽。如今的他,在臣们眼只是一个即将成为历史地、无用的“先帝”,不仅他说的话没人听了,别人还要强迫他接受很多根本就违背他心意的“旨意”。
一代枭雄临终,也只赢得了一身凄凉。
皇上驾崩后,杨骏立即以辅国大臣的身份住进了太极殿。殿外“以武贲百人自卫”。大概也知道自己地所作所为是很不符合身份的僭越,故而害怕被人攻击暗算。那些日,通往太极殿的路每天人来人往,所有的政令皆从太极殿出。新皇所住的勤政殿,反而冷冷清清。
皇上梓宫出殡的那天,宫出辞,百官跪行以送,哀声动地。而杨骏,居然没有下殿!作为人臣,实在是不恭之极。
可惜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能钳制他了。司马亮被一纸“诏书”勒令即刻回返封国,不得以任何理由滞留京都。我父亲又病得快不行了。皇上的梓宫刚刚出城,他就昏倒在地,从此卧床不起。
因为父亲的病,我每天在皇宫和太尉府娘家之间跑来跑去,忧心忡忡,焦头乱额,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了。虽然耳朵里每天都能听到许多关于杨氏,尤其是杨骏如何骄横无礼地事迹。这些消息都是来探望我父亲的那些臣僚们说的,我并没有去验证它们地真伪。也许有些加油添醋的成分在里面,但杨骏之骄狂,已经是有目共睹,无可质疑地了。
随着父亲病情加重,眼看着就要追随先皇而去,那些口口声声说是我父亲故旧亲随地人也不上门了。
官场就是这么虚伪凉薄,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再也没人管你的死活。
何况,我现在在宫里又无名无份,一旦失去了父亲地,将来能不能当上皇后就很难说了。
依杨家如今的显赫声势,云萝问鼎正宫的呼声可比我高多了。从东宫搬进后宫之前,她是良娣,是太的第一侧妃。而我,只是“前废太妃”。
通俗地说,她还是太的妾,而我却已是下堂妻。
算起来,我已经不算是太的女人了,现在自然也不算皇上的嫔妃。我能住进明光殿,估计还是太,也就是当今皇上一力坚持的结果。
都说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我处境最堪忧的时候,我又要失去父亲,失去我最大的依傍。
皇上殡天后不到一个月,我父亲也撒手人寰。
我家没有儿,立小午的儿韩谧为嗣,而韩谧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孩,不可能继承父亲的爵位。
外面的人都在说,想不到声名赫赫的太尉府,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再没有人在朝廷为官。
太尉府失去了支撑,我失去了支撑。
我没有了封号,没有了正当的身份,如今,又没有了任何外戚势力的。
我成了宫里最失势、最落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