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午拜堂的前一刻,我终于把某位正痴迷于蛐蛐掐架的家伙拖到了婚礼现场。
在最后“送入洞房”的唱礼声,我看见母亲在悄悄拭泪,我也眼眶湿热。一转眼,我和小午都已嫁作人妇,父母也渐渐老去,父亲的头上已经出现了星星白发。
这时,我撇到了贾荃,发现她正用利剑一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一慌难道我刚刚跟齐王的对话,被她听见了?
被她听见了倒没什么,我又不怕她。我撇了撇身边这位心不在焉,人在礼堂心在蛐蛐身上的人,我现在怕的,似乎是他了。
如果刚刚那段对话被他听见了,他会如何?
我不敢想。什么时候,他在我心变得如此重要,变成了我最害怕失去的人?回宫的路上,我一路看着他,就像第一次看见他一样仔细地打量着。可能是我的目光太专注、太热烈了,居然让他把注意力从蛐蛐身上收了回来,好笑地看着我说“你今日这是怎么啦,老是看着我?我是你的夫君呢,我们成亲都好几年了,难道你还没有看够啊?”
我笑了笑说“左太冲形容潘安仁,翟翟如春月柳,我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我的夫君正好。素雅高洁一如新月,嫣姿妩媚宛若春柳。”
听到我的话,他一脸羞涩,低下头半天不敢抬起来,却又很开心地偷笑着。
我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呆会儿殿下沐浴的时候,臣妾也跟着下去,亲手为殿下服务——,ap,更新最快.好不好?”
羞涩立刻不见了,望进我眼里的是一双妖媚冶荡的水汪汪的眸。
不止如此,他还从身上摸出了一本书。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那这本书今天就正好排上用场了”,又拉开车帘吩咐张泓说“你叫他们快点啦。怎么这么慢那。”
我不是送羊进虎口吧?“殿下,这是什么书啊。”
“画画书。”是忍不住得意地一笑。我就知道!可是,“我现在可是怀着你的孩耶,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还专门买这样的书回来。”
“就是怜香惜玉,才买这样地书啊。”然后凑到我耳边说了两句。
我听了笑了起来。想不到他接下来又说了一句更好笑的话“你别以为我买这书是为了自己哦,我可是专门给嵇绍买地,我看他那么老实,婚前需要指导指导。”
我笑不可抑地说“恭喜殿下,您终于也可以做别人的师傅了。”
他眼一瞪“什么我也可以哦,我早就可以了,人家早就是师爷、师公级的了。”
“殿下容禀,师爷和师公不是上下级别的。师尊的级别是师傅、师公、师祖(好像是这样吧),师爷是县官、地方乡绅等身边地人帮闲。”是师祖级别的了。”
“师祖一般都是白胡公公。殿下还太小了点吧。”
“本太人小,可是……唔”,某人的嘴巴被及时捂住了。总算没有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您是太,不是花花太岁。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一双炯炯双眸瞅着我坏笑道“哪些话不能说啊,人家不知道耶。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了,好半天才无可奈何地回他说“你要是把这份心用在正事上,也不会整天挨你父皇训了。”
一句话就让太垮下了脸,也不逗趣了,也不玩蛐蛐了,呆呆地坐着看向车窗外。我有点内疚地把他拥进怀里,轻轻摩娑着。我也不想说这些的,可是他真的太嬉皮,太不把正事当事了。
最近,可是多事之秋哦。
随着杨淑妃怀孕的喜讯传出,朝廷上本来沉寂了多时地废立太之声又开始嗡嗡响了起来,最糟糕的是,这次连“三杨”也参与进去了。
对“三杨”来说,太和杨淑妃的孩亲疏关系都是一样地。如果太娶了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太妃,他们可能宁愿太。因为,太不是傻吗?越傻越好控制,他们不是怕他傻,而是唯恐他不够傻。
可是太娶了我。我父亲本来就已经是他们独揽大权地最大障碍了,我又似乎是一个有谋略有心计地女人,这就更让他们忌惮了。他们担心万一太登基后被我操控了,我们父女俩联手起来,那他们还有什么戏唱啊。
所以他们转而把筹码压到杨淑妃肚里的孩身上。这个孩又比太小了十七、八岁,就算这是个聪明孩吧,可他年纪小啊,比较好控制。将来等他长大了再给他娶个杨家出产地皇后,那这整个天下,不就是司马家和杨家平分秋色了?
太对这些政治风向并非没有感觉,他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只是他真的不怎么在乎这个太宝座。也许对于他来说,不当这个人人觊觎的太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我有时候忍不住会想不如干脆随了他的心意,上表辞去这个太封号。然后和他一起做个闲散的藩王,搬到封地上去住。那样,应该会很快乐吧。
一时冲动下,一句话脱口而出“殿下,我们干脆不做……”,太和太妃了吧。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响起了一片惊呼。紧接着,我们乘坐的车猛地停住了,车身摇晃,车周围传来了密集的“砰砰”声。
太完全惊呆了,我一把抱住他滚倒在地板上。就在这时,一只箭从车窗射了进来,险险地掠过我的背,钉到了另一面的车壁上。
太抱住我再一次翻滚,把我压到了他的身底下。又一只箭从车窗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