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目光闪烁,一时激愤一时又犹豫不决,看了几眼父亲才支支吾吾,“父亲,母亲说……还是不要去常家……”
张二老爷的脸色豁然变了。
杨茉装作没有听见免得让舅舅难堪。
事到如今舅母还是想要攀附常家。
张二老爷冷笑一声,“我们张家的事,还由不得她做主。你妹妹被人欺负,我们就坐视不理?从前不在京中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替她找个说法,否则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姑姑和姑父。”
张郁抬起眼睛看杨茉,然后点头,“父亲说的对,母亲是……被常家蒙蔽……才会如此……若是母亲知晓这些,也会和父亲一样护着妹妹。”
听着儿子为妻子遮掩,张二老爷目光一软,“你知道就好。”
门房备好了车马,三个人一路到了常家。
常家下人见了忙去通禀,很快常大太太迎出来,常大太太身后跟着一脸憔悴的荆氏。
荆氏未施脂粉,一条胳膊瑟瑟发抖,看起来十分的凄楚,看向张二老爷,“老爷……怎么来了?”
丈夫的弱点她最知道,丈夫就是耳根软,禁不起几句好话,她算准了丈夫会跟着杨氏来常家,于是早早就来等着。
妻子的模样勾起张二老爷几分怜爱,转念想想杨茉这几年的经历,还是硬下心肠,“我听常家长辈说,茉兰不过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应该听长辈安排,如今她的长辈来了,今天就要替她撑腰,为她做主。”
常大太太听得心里一沉。
荆氏也没料到一向软弱的丈夫为何今天说出这样的话,“你说什么撑腰、做主,难不成常老夫人不是茉兰的长辈。”
张二老爷不理妻子,而是将手中的文书递给常大太太,“朝廷下了文书,让常家将剩下的财物归还给杨家,我虽不是杨家的长辈,然杨家一脉已经没有了正经的主事人,杨家能维持到今都是因茉兰持家,我是茉兰的舅父,娘亲舅大,我今天就帮衬她一起将这笔账算算清楚。”
张二老爷说完这些微微一顿,“在此之前,我也说清楚,杨家的财物,理应归杨家所有,不论是常家还是张家都没有权利挪动分毫,若是谁起了贪心,别怪我不顾情面。”
谁起了贪心,这话是在指她,荆氏气得浑身颤抖,想要和丈夫辩一辩,却发现丈夫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再看看旁边的儿子也是低着头不说话。
张二老爷道:“别的东西我不好说,我们张家抬进杨家的嫁妆我是清清楚楚,”说着看向常大太太,“大太太向老夫人禀告一声,就带我们去清点,我们也好去衙门里请吏员来。”
之前是杨氏来闹,杨氏不过是个女子他们总好拖一拖,如今是张二老爷……
常大太太不好在门前争执,忙将张二老爷和杨茉迎进花厅里坐下。
不一会儿功夫,常家人将常大老爷请回来。
见到悠闲喝茶的杨茉,常大老爷胸口一团火一下子烧起来,这些日子乔家安排对付杨氏,怎么没将杨氏的气焰打下去,反而让她更加嚣张。
常大老爷看了一眼旁边的常大太太,母亲不是已经安排好要将亦宛嫁去张家,两家结亲就能同仇敌忾,怎么现在又生出这种事。
常大老爷耐着性子和张二老爷说话,“上次我们不是已经说了,常家怎么会有那么杨家那么多财物。”
“没有?”张二老爷抬起眼睛,“杨老夫人去世之后杨家是不是交给了常老夫人和大太太?”
“我母亲不过是帮衬,哪里来的那么多东西,再说杨家早就外强中干。”
张二老爷冷笑一声,“外强中干?若杨家没有银钱,常家怎么肯结这门亲,还不是因为茉兰嫁妆多。”
被这样揭短,常大老爷的眉毛都竖起来,“那是因为两家有亲,才想着亲上加亲,哪里来的这些话。”
张二老爷道:“没有?”话说开了,常大老爷就变得凶狠起来,可想而知平日里对茉兰是什么模样,“那大老爷倒说说,为什么乔家家中会有杨家的物件,为什么现在常五爷要娶乔家的小姐,这世上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难道不是常家和乔家合起来算计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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