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我厉喝道：“你们这两条疯狗死到临头还敢乱咬！掌嘴！”

“陛下，臣有来往书信……”

“啪……啪……”

响亮的耳光声音响彻大殿，仅仅片刻两人的嘴就已经被打烂，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冯劫。”我转头道：“可有什么书信？”

冯劫立刻起身，恭敬道：“没有。”

当然没有，因为那些书信正摆放在章台后殿的桌案上。

我看了余禾一眼，余禾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来人，将三人押出去，即刻斩首！”

三人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杨赤！”

“臣在！”

“此案接着查，无论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遵命！”

事毕，我看向余禾：“御史大夫？”

余禾老态尽显，蹒跚着挪动了几步，躬身道：“臣在！”

我淡淡道：“朕没记错的话，鲁碶是你举荐的吧？”

“是……”

“身为御史大夫，却无识人之明，朕如何能将封驳奏报的权力交给你？”

余禾沉默了一会儿，深深行了一礼：“臣人老昏聩，自知罪责难逃，自请辞官！”

没有人替他求情，殿中安静得可怕。

事已至此，众人就算再傻，也该对其中的玄机明白一二了。

我顿了一下，缓缓道：“罢余禾御史大夫一职，贬为陇西郡守，削爵两级。任张良为御史大夫、午之冲为御史丞。”

张良一脸惊讶，他没想到我居然直接将其任为三公之一！

有心想谢恩，可他知道还不到时候。

余禾再行一礼：“臣谢陛下隆恩！”

余禾的心思我已经看透了，他很纯粹，比李斯对权力的渴望更为纯粹！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李斯擢取权力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余禾则因为当年那个刚正不阿的余禾走进了死胡同！

只是他不够聪明，无论是获取权力的方式，还是得到权力之后的作为，他连李斯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众人各怀心思散去后，张良随我一起到了后殿。

前殿的那种氛围很明显不适合谢恩。

看到张良有些迟疑，我微笑道：“这种犹豫不决的神态可很少在你的脸上出现。”

张良为难道：“陛下，御史大夫一职，臣恐怕不能胜任。”

“担心资历尚浅？根基不稳？威望不足？还是什么？”

“都有一些……”

我笑了笑：“没有人生来就适合做三公，三公也不是某些人的专属，朕信任你，你就好好做，朕相信你能做好。”

张良仍是有些犹豫，良久道：“既如此，谢陛下，臣定以身报陛下之恩！”

我有些奇怪，张良今天有些不对劲。

随即玩笑道：“怎么还扯到以身报恩了？余禾的事想必你有所听闻，朕不是那种薄情寡恩的人，你若是真的不适合，看在巴灵的面子上，朕也不会难为你。”

“呵呵……”张良终于笑了一下，起身道：“谢陛下，臣告退！”

我点了点头：“午之冲，你随张良一起去吧。”

午之冲躬身道：“臣谢陛下拔擢！”

两人走后，我摇了摇头，不再想张良的事。

“孟合。”

孟合匆匆走了进来。

“以后还是你在殿中吧，外面的事可以慢慢交给高行邺去做。”

我收敛笑容，淡淡道：“另外派人看着余禾。”

“臣遵命！”

陇西郡守是我给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能正视自己的话，就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