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求他保住这个孩子,哪怕他这辈子也不再碰她,他抬姨娘,他纳别的妾室,有很多孩子,她都无怨无悔。
陆璘回来了,就在房中,正房里燃着灯。
此时的雨和那一晚的雨如此像,只是天更冷了一些,她举着伞,因寒风袭来而缩住身子,出于母亲的天性,她不由自主就将一只手放在了腹下,怕腹中的孩子觉得冷。
正房门开着,房中很安静,似乎只有陆璘在里面,连绿绮也不在。
施菀在门槛外站了站,随即收了伞,将伞放在了门边,轻声迈步进去。
陆璘果真在里面,甚至就在他那晚坐着的窗边,只是他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写着什么。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看向她。
施菀停了步子,与之相对而望,不由捏了捏自己袖口的衣料。
她又紧张起来,她和他,好久没见了。
陆璘看了她一会儿,问:“怎么了?”
随后又道:“外面还下着雨,找我有事么?”
“我……”施菀深吸了口气,缓步靠近,走到桌边,鼓起勇气道:“我有事和你说。”
“嗯。”他说着,低下头去,继续写着手上的东西。
施菀低头扫一眼,大约能看出是要给皇上的奏疏,里面有新政、恩师王公这样的字眼。
她问:“王相公的事现在如何了?他会平安无事吗?”
“情况仍不明。”陆璘说,没有抬头。
施菀又问:“夫君如此替王相公争辩,会得罪如今的赵相吧?那如果,夫君在这时候犯什么错,被他们抓到把柄,是不是很严重?”
陆璘抬头看她一眼,问:“是我母亲和你说了什么,让你也来做个说客?如果是的话,那就不必了。”
施菀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立刻解释:“我不是做说客,我只是……”
她斟酌着话语,轻声道:“那天晚上,夫君喝多了酒,说让我留下,我……在这儿待了一夜……”
“其实那天晚上,你在你配的香里放药了是不是?”陆璘突然道。
施菀怔住,还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放下笔,抬眼看着她,目光冰冷,带着隐藏的鄙夷与怒火:“就是你曾经放过的,那不堪的淫邪之药?”
她被劈头问住,一时说不出话来,而他则盯着她道:“施菀,为什么同样的事,你要做第二次?你明知我有多厌恶这样!”
他眉毛微竖,如刀峰一般,冷声道:“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可我告诉你,你不会得到。我自认我娶你已是仁至义尽,这是我该做的,也是我唯一会做的,至于其它,我没有义务。我不可能和你相亲相爱,不可能给你凭仗,让你做真正的人上人。
“你在进京那一刻便该知道,就算你嫁进陆家,也只能与我做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跻身名门世家,做上陆家的少夫人,我甚至也答应过会给你孩子,你得到了这些,为何还不能知足,还要来使这些下流手段?你当我陆家是什么,你从前受的又是什么样的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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