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问:“你们还不知道?”
施菀问:“怎么了?”
衙役说:“前天县衙门口张贴了告示,说县衙现在在查那徐家的老爷,徐仕,还有杨柳店的黄老爷,有与这两家有关,但从前投告无门的冤情,都可以去衙门递状纸告状,衙门查清后,会给苦主公道。
“我听衙门里的兄弟说,知县大人说了,徐家的田多半是强占的,到时候都要还给原主,比如什么按七三或是八二收的租子,或是低于三两一亩买卖的田地,不管原主是不是自愿卖的,都属于强买强卖,统统无效,都能还给原主。
“这不告状的就多了吗,所以就都要写状纸了,咱们县城才几个讼师,哪能够,所以现在只要能写字的都去帮人写状纸了,我看连算命的这几天都把幡子换成‘代写状纸’了,那字写的跟狗爬似的!”
听衙役说完,在他身后排队看病的人便惊道:“真有这事?我有个姑母在金水镇,田正好是三两一亩贱卖给徐家的,还正好是收七成的租子,那日子过的,就差去要饭了,这不是正好可以告状么?”
衙役回答:“千真万确,不信你去县衙门口看嘛,赶紧找人写状纸吧!”
“上次我经过县衙,好多人在那儿围着看,我想着能有什么好看的,没去凑热闹,原来是这事!”药铺另一人道。
大家纷纷为这事议论起来,施菀朝那衙役道:“你若看见县太爷了,不如给他提个建议,将告示满县城贴得多一些,再找人去下面村子里敲锣打鼓告知,这样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
“这倒是,我去看看有机会见到县太爷了就献上这么一计。”衙役高兴道。
施菀知道事情进展顺利,为之高兴,等下午歇了诊,也跑去县衙门口看了看,果然太阳都要落山了,还有人支着摊子在那儿代写状纸。
她过去,那摊主问她是不是要告状,她摇摇头,去看布告栏。
上面果真是写着,有冤情者,即日可到衙门递状纸,县衙会尽快一一审理核实,还百姓公道。
看了一会儿,却见陆璘从县衙内出来。
她只是来这里看看案情的进展,也没有别的事,想了想,便往布告栏后站了站,避开了他的视线。
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杨钊。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在谈论着什么,到近了一些,便听到杨钊在问陆璘:“徐家隐瞒人口算下来有上百人,但登记人口还是三年前前任税使的事,他已经病故了,现在的税务司只是核查,这……要将他们都抓来审问么?”
“不用吧,一个小小的税使,如何能担待得了整个县的法纪清明,将这事记在前任税使身上吧。”
“还有,下面人说城里还是有人不知道可以来告状的事,不如将告示多贴几条街道,再去乡下村里敲锣打鼓告知,他们不进城,也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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