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宝珠那小丫头何时同她兄长如此亲密了?他倒是知道宁宝珠待宁珩十分敬重,可若是敬重不该是本本分分唤其‘兄长’么?
思来想去,他都觉得这就是宁珩那家伙对他妹妹设下的圈套。
然而温雪杳与温长青的想法显然大相径庭,原因无他,因为她从一开始便觉得宁珩待她只是出于承诺与责任,并无任何旖旎色彩。
“阿杳,你还未过门,倒先护上他了。”温长青勾唇,“那看来今日这顿酒,我还非吃不成了。”
说罢,他便大步疾风往外走,边回头朝温雪杳摆了摆手,“你就莫要担心了,回去罢。”
温雪杳追不上,自然也只能乖乖回去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她和小暑提着灯笼急匆匆赶到院门外时,就见宁府的马车还停在路边。
温雪杳以为温长青还在宁府车上,是以便快步走了过去,马车前宁十一不知去了何处,她只得敲了敲车身,轻声道:“哥哥?”
马车内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闷,明显是吃醉了酒。
温雪杳心下一急,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小暑,让她随时待命接温长青下来,自己便先撩开帘子钻了进去。
待一进去,看到懒散倚在一旁的青年,霎时愣住。
“阿珩哥哥?”她还以为方才应她的是兄长。
宁珩听到动静,缓缓掀开眼皮,看到来人后眸色清明些许,“雪杳。”
温雪杳点了点头,问他:“阿珩哥哥,我哥哥呢?”
宁珩后知后觉,“原来方才你是在叫你哥哥。”
温雪杳哑然,就听对方温吞道:“已经让十一和他身边的小厮抬回府了。”
“抬?”温雪杳脸上露出几分惊恐,以她哥哥的酒量,居然得靠人抬,那得喝了多少啊。
温雪杳有些不放心地看向眼前懒散阖上眼皮的人,“阿珩哥哥,你还好么?”
“不太好。”宁珩直言,话落,面色又不免白了几分,“你先前同我说的果然不假,你兄长酒量的确非比寻常。”
说完,宁珩便侧身过去,微微蜷缩起身子,双眉紧皱,看起来就是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温长青大张旗鼓出门寻人吃酒,还将人吃成这般模样,温雪杳不可能对其不管不顾。
她见宁珩垂目,指节抵在眉头揉捏,他的皮肤本就白,不一会儿那一小片就见了红。
温雪杳叹了声,走过去半蹲下来,接过宁珩的手代替他落在他的眉心,轻轻揉动。
青年紧皱的眉渐渐舒缓,“多谢。”
温雪杳脸一烫,“阿珩哥哥不必言谢,若非我兄长,你也不会如此。”
宁珩没有接话,只淡淡勾起唇角,
又揉了一会儿,温雪杳指尖都有些困了,才问:“好些了么?”
宁珩:“好些了。”
瞧他的模样,倒是未见好转,更像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故意那么说,温雪杳心中更是愧疚。
不一会儿,折返回来的宁十一敲了敲马车门,“世子,已经将温公子送回去了。”
温雪杳心中记挂着兄长,又嘱咐了宁珩几句回去后该如何解酒,便起身作别。
待人一下车,宁十一不解地探进头,对上宁珩那双清明的黑眸,“世子,温小姐为何要交待你那么多解酒的法子?”
世子明明滴酒未沾,不过是温公子喝醉了,将酒水撒在了他身上啊......
温雪杳一路小跑,等急匆匆赶到温长青院子时,就听下人说他已经睡下了。
她只能交待下人去煮了解酒汤,又备下热水,以防他半夜醒来后要用。
等到第二日醒来,还没等温雪杳拾掇妥当去见温长青,对方倒是先一步来了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