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刘家那样的清流人家,书香气中养出的小姐,对这样的男子更是打心底里瞧不上的。
无奈刘小姐虽心有傲骨,可刘老爷却是个软骨头,且刘小姐生母早逝,刘府内姨娘托大,她这嫡小姐反倒没有那些庶出的姑娘好过。
是以,出了这样的事,刘老爷也只会将女儿往火坑里推,他无权无势寒门出生,只有明哲保身才能护下那剩余的一大家子人。
温雪杳因心中的想法惊骇,压低声音凑近,“阿珩哥哥,那刘家小姐,莫不是...莫不是想要逃婚了?”
宁珩盯着她紧张兮兮的小脸,好似做出如此大胆行径的人是她一样。
不过,宁珩转念一想,眼前的小姑娘当初若真不愿嫁他,未必不会做出更出格的举动来。
思及此,宁珩牙根一痒,伸手捏住她腮边的软肉,“不止。”
温雪杳不知宁珩好端端为何要掐自己,等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好似又懂了。
她眨了眨眼,用手勾他的指尖,声音软糯,因着一边腮肉被人拽着,说出口的话有些含糊不清,“疼。”
宁珩轻笑一声,松手。
温雪杳揉了揉脸,想到方才被打断的话,“阿珩哥哥,你方才说‘不止’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刘家小姐还做了别的事?”
宁珩不轻不重睨她一眼,淡道:“刘小姐不是逃婚,而是与人私奔了。”
“私奔?!”话音甫一出口,温雪杳就慌忙用手心掩上了自己的唇。
“这话可不能乱说!”温雪杳看他,见他神情坦然不似作假,才道:“是真的?”
宁珩嗯了声。
上京城中虽有流言说刘家小姐不愿嫁入侯府,却只道是侯三公子太过荒唐,未曾想里面还有这一层。
“你是从何得知的?”温雪杳不解。
宁珩敛了眸子,没回她。当初为了让她绝了求官家退婚的打算,又恰巧得知刘家与侯府的事,他便多留了个心眼儿,找人暗中将刘家小姐的性子摸了个清楚。
本意是想激刘小姐一把,让她拒绝这门亲事,却未曾想调查之下竟发现端倪。刘家小姐早已有了心上人,两家本都到了纳聘的时候,却被侯府横插一脚。
是以,无需他出手,那刘家小姐本就铁了心思不会应这门婚事。
加之刘老爷所作所为让她彻底寒了心,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与人私奔。
眼瞧着前头不远处便是温府,宁珩清了清嗓子,回了一句,“阿杳,忘记你夫君乃是皇城司指挥使了?这上京城中大大小小之事,只要我想,自然无有不知。”
温雪杳回神,心跟着一紧。
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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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至温府门外,车夫将车门打开后宁珩扶着温雪杳一齐下了马车。
相府门口站了两排人,除去后面一排小厮丫环外,前头以温相为首,左右分别站着温长青与温初云。
温相与温长青的反应出奇一致,见马车门打开,两人便争先恐后走上前。
落后一步的温初云则神情寡淡,穿着一身明艳的桃红色宽袖长裙,弯起的眉眼盛满阴翳。
一众人簇拥围着他们二人进门时,温雪杳注意到对方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温雪杳与宁珩在家祠给温雪杳的母亲上过香后,一行人绕过游廊来到堂厅。
温长青一双眼上下打量着温雪杳,灼人的视线几乎黏在她身上一般,不过一日未见,却像是隔了好几个秋。
温相的视线也不遑多让,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灼热,倒像是觉得宁珩会亏待她似的。
温雪杳含着笑与宁珩视线对上,后者无奈地摸了摸鼻尖。
“妹妹,在宁府可还吃得惯,睡得惯?”
“若不然这回走便将温府的厨子一并带过去,你打小没有别的毛病,就是一个挑嘴。”温相接话,“那宁府厨子做的菜想必你是吃不惯的。”
一向懒得同温相搭话的温长青也难得附和出声,“父亲此言倒是没错,我瞧着妹妹确是有些消瘦了。”
温雪杳实在忍不住了,两人一唱一和,好似宁珩有意苛待她一样。
她嗔怒地瞪了对面二人一眼,“哪有那般夸张,左右不过是一日未见,怎得就能看出我是胖了还是瘦了?”
温相一噎,没敢看温雪杳,反而朝着盟友找认同感,“我瞧着你妹妹却是瘦了些......”
温长青竟也配合,“是瘦了。”
温雪杳:“......”
最后两人问责的目光齐齐落在宁珩身上。
温雪杳有些急,宁珩牵着她的手,安抚地攥了攥她的掌心,然后从容看向对面严肃盯着他的手、目光似要喷火的两人。
“岳父大人、舅兄,我知晓阿杳偏喜甜淡素食、不爱荤腥,是以早在成婚前便专门命人从阿杳母亲故乡江南一带寻来一位厨子,想来应是能照料到阿杳的口味,不至于令她饿着消瘦。”
话落,连温雪杳都些发怔,呆呆地看了宁珩一眼。
青年的肤色冷白,下颌流畅,看过来的目光裹挟着一丝宠溺,让人头脑发晕。
昨日两人用膳,她只觉得味道清爽,恰好是她所喜欢的,却未曾想哪有那么多的‘恰好’,只是有人在精心准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