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腼腆道:“对不起,我的手脏。”
“你那是劳动人民的手,光荣的手,让我也光荣光荣。”
江云的手没有放下,牤子只好把手在身上擦了又擦,然后轻轻与她的手握了握。
王宝库这时骑马赶了上来。
“牤子,知道她是谁吧?我表妹江云,江涛的妹妹。”王宝库跳下马道,“她不让我引见你,自己要亲自辨认,还真没有搞错。”
“看着一张张充满劳动热情的面孔,只有他满足了我之前对牤子的所有想象,”江云道,“淳朴的外表,强健的体魄,一身正气,孺子牛的气概,执着眼神里暗藏着智慧,我怎么会搞错呢,就是不见面也能勾勒出他的七分像。”
“厉害,”王宝库道,“不怪人说术有专攻,佩服,佩服。”
“你过奖了,我哪配得上你描绘的那些词句,我和大伙一样,就是一名普通社员而已。”牤子被恭维得很难为情。
“而已?你是而已里出色的代表。”
江云摆弄着相机,又抓拍了一张牤子和队员们在一起的阳光照。
队员们看着江云,与看见婷婷时迥然不同,只有欣赏,没有言语,人人都像被驯服的羔羊。
“看我长得漂亮是吧?谢谢,可是我一个人不够你们分的,都去忙吧,该干啥干啥,我为你们拍几张劳动照片。”
大伙一听女记者要给他们拍照片,顿时来了劲头,纷纷各就其位,生龙活虎般挥舞起了镐头、斧头和铁锹。
一个个巨大的树根被掘出来,像八爪鱼一样趴在地上。
江云为大伙拍摄了很多张劳动场面的照片,又为牤子专门拍摄了几张全身照和劳动照。
江云很满意,把相机交给王宝库,让王宝库为她拍摄一组与队员和牤子在一起的照片。
“何百胜,牤子,能不能给我点儿时间,接受我对你的专访?”江云对牤子提出采访邀请。
牤子直起身看着江云道:“我有什么可专访的,大记者有什么想问的,我照实回答就是了。”
“在这儿不大方便,能不能耽误你一些时间,恭请你到我表哥家去。”
“说什么恭请,你太客气了,省报记者辛苦来到我们垦荒现场,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简直受宠若惊,我代表大伙先谢谢你。”
队员们这时才想起为记者江云鼓起掌来,掌声很热烈,每名队员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你们这才叫客气,我才是受宠若惊,”江云对队员们道,“谢谢,谢谢你们,你们让我很感动,回头我给你们邮寄照片。”
队员们一听,都欢呼起来。
牤子收拾一下,把工具交给大憨,刨过的树坑里有积水,他去洗洗手,剃掉鞋底和鞋帮上的泥,准备与江云和王宝库一起回种畜场。
王宝库道:“牤子,你骑我的马,和我表妹先走,我步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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