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的一腔恨怨都朝薛翠娥撒了去。洪氏这人做事最是两面三刀,怕人说她刻薄儿媳妇,她就变着法子折腾薛翠娥。
天还不亮,就说赵金瑞要吃豆腐,拿了豆子出来让薛翠娥起来磨豆子。
磨豆腐这活儿最是累人,寻常人家轻易也不自家做。一来费力,二来做少了不划算,做多了吃不完。豆腐这东西不能放,一天吃不完就馊了,一般都是直接买了豆腐来吃。
薛翠娥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推磨,心里的那股憋屈感别提了。
她的男人偷人被抓受了伤,家里人怨她,婆家人也怨她。她憋着不能说,还要忍着冤受着气地背黑锅,若是赵金瑞知道心疼她些也好,可自打从薛家回来后,赵金瑞就不愿意跟她说话了,眼里就好像没她这个人。
薛翠娥心里那个苦啊,苦得比黄连水还苦,心里也觉得冤,比窦娥还冤。可极品之所以叫极品,就是因为脑子里想的东西和人不一样。
她没有恨上赵家,倒是恨上一切的始作俑者招儿姐妹两个了。
若不是王招儿爱管闲事,喜欢出风头,表哥也不会怨了她这么久,婆婆也不会迁怒她。若不是王招娣是个狐狸精,表哥也不会因为她被黑子咬,被爹娘厌弃,赵家也不会这么对她。
所以都是这两姐妹的错!
再一次洪氏以赵金瑞要吃蕨菜,赶着薛翠娥一大早上山挖野菜,她因为没看清路狠狠地摔了一跤后,她扔了锄头摔了背筐,一路奔下山,偷偷离开了赵家庄。
*
另一头薛庭儴在将信递回家后,就静下心来一门心思读书。
每日他都会做时文两篇,并去向六师伯吴明吉请教一些关于《春秋》治经方面的问题。在其的指点下,他对《春秋》的理解日益增进,甚至延伸出自己的种种见解。让潜心研究春秋多载的吴明吉为之大喜,夸赞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闲暇之余,还不忘研读诸如《皇昌乡会试二三场程文选》、《二三场鸿宝》、《后场备考汇典》、《皇昌策程文选》之类的书籍,为之后乡、会两试做着准备。
这些书大多都是会针对乡会试后两场的,也就是俗称的举业用书,乃是民间刻坊所印,每逢到了乡、会试前夕,这种书总是在市面大行其道。
薛庭儴本以为像北麓书院这种地方,是不会有这种功利性太强的书,谁曾想竟是让他在藏书楼找到了。不光找到了,且新旧都有,最新的薛庭儴看了一下刻印时间,是最近两月刻印出来的。
至于旧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宋明年间。
薛庭儴环视这座藏书楼,这座藏书楼占地面积宽广,处在北麓书院的正中心处。事实上这座藏书楼也确实担得起这个地位。
北麓书院之所以名声在外,不光是因为拥有鲁桓卿这个士林中颇具威望的泰山北斗,不光是北麓书院在朝中的特殊的地位,还是因为北麓书院有一个享誉四海的藏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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