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华丽冰冷的地牢里,蓝霁华很不耐烦,问,“你叫朕来有何事?”
女帝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说,“孤要见囡囡。”
蓝霁华嗤的一笑,“你要见囡囡,又想打什么主意?别怪朕没有提醒你,墨容澉也来了,你要敢对囡囡做点什么,他会亲自砍下你的首级。”
女帝轻蔑一笑,“你也太敏感了,孤想见自己的闺女而已,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阴谋诡计?”
“什么理由想见她?”
“十来年没见,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蓝霁华讽刺的笑,“当年你亲手毁了她的幸福,现在居然还有脸见她?”
“当年孤也是迫不得已,知道她这些年生活得很好,孤也倍感欣慰。”女帝叹了一口气,“囡囡大约是恨孤的,可孤在这地牢里,最想念的就是她。”
蓝霁华对女帝这突如其来的感伤有些莫名其妙,在他印象里,女帝可不是悲春伤秋的人。
“华儿,”女帝哀求他,“就算娘亲求你,让娘亲见见囡囡。”
“不是我不让你见,是囡囡自己不想见你。对了,她还有句话要我带给你。”
女帝睁大了眼睛,希翼的看着他,“囡囡有话带给孤?她说什么?”
“囡囡说,她看错了你,让你好自为之。”
女帝神情一黯,缓缓坐下来,“她为何说看错了孤?”
“囡囡知道你给不易种了蛊。她觉得你都关进地牢了,还贼心不死,对你很失望。”
女帝垂眼望地,喃喃道:“囡囡不懂孤,你也不懂孤,儿女是前世的债,你们都跟孤讨债来了。”
蓝霁华没有再理她,袖袍一甩,转身走了。
——
八月十二,南原皇帝大婚。
昨儿晚上,尉迟不易太兴奋,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半宿,感觉正困的时侯就被叫醒了,那时侯天都没大亮。
她勉强睁开眼睛,被宫女们拥簇着去泡了个鲜花浴,洗完浴,一身香喷喷的,按坐在妆镜前准备绞脸,这是南原的习俗,要由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妇人来替她绞脸。
尉迟不易没睡好,有些焉焉的,那细绳在脸上一滚,疼得她立马就精神了。
给她绞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卫长老的夫人,见尉迟不易呲了一下牙,知道弄疼了未来娘娘,有些诚惶诚恐,忙要跪下来请罪,尉迟不易托住她,“没事,刚才没准备,现在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您麻溜的来吧。”
卫夫人听她说话有些好笑,也知道这位皇后是好相处的,便不再拘着,快快的替她绞了面。
绞完面便开始穿嫁衣,南原的霞帔不似东越那般复杂厚重,但也要穿数层,只是每一层都十分轻薄,尉迟不易身上裹了六七层衣裳也不显得臃肿,纤纤细腰仍是盈盈一握。凤冠也轻巧,一圈圈金色细丝条围成一个冠,中间一颗硕大的宝石,周围插满彩色羽翎。尉迟不易用手轻轻抚了一下羽翎,不知怎么想起了阿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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