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侯,墨容澉就坐在白千帆身边,他记得她没有吃过,可大夫说得这样肯定,他又有些犹豫,白千帆是孩子心性,老往月桂那边凑,万一月桂一时心软给她吃了一点……
他把月桂叫过来,“中午吃饭,夫人吃螃蟹了吗?”
“没有,”月桂摇头,“知道夫人不能吃,奴婢一直看着,夫人一口都没尝。”
墨容澉挥手让她退下,起身对大夫说,“您请到那边说话。”
白千帆却扯住他的袍子,“别走,就在这里说,”她扬着小脸,开门见山的问,“大夫,孩子能保得住么?”
大夫有些为难,“这个……按照以往的例子,大概是不行了,小娘子还年青,有的是机会……”
白千帆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辛辛苦苦熬到四个月,现在告诉她孩子保不住了……悲伤象巨浪一样袭来,令她无法承受,这不象从前遭受过的任何苦难,这是她的孩子,他们还没有见面,她就要失去他了。
“千帆,你别这样,”墨容澉俯下身子,用力抱紧她,“别担心,一定还有办法,孩子会保住的。”
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不停的颤抖,她没有哭出声来,却有细碎的呜咽声从牙缝里挤出来,反而比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悲伤。
墨容澉原本还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到了这时,他已然没办法了,孩子不保,白千帆哭成了泪人儿,悲伤,愤怒,还有一些别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成了狂烧的怒火。
再抬起头来的时侯,黑沉的一张脸,冷厉的目光象刀子一样射向大夫,“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大人孩子,一个都不能有事,否则,本王便叫你陪葬!”
大夫吓得腿都软了,这是什么人啊,怎么气场这么大,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让他后脊梁上凉嗖嗖的直冒冷汗。
“你这人,怎,怎么强人所难呢,”大夫磕磕巴巴的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啊,每年都有因为嘴馋偷吃了螃蟹导致滑胎的……”
白千帆从墨容澉怀里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水,“我没有吃螃蟹。”
“我相信你,”墨容澉抱紧她,安抚的吻了吻她的额:“我相信你没吃,这是个庸医,咱们换个大夫看,我让贾桐多请几个大夫过来,你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白千帆抓着他胸前的袍子,抬着一双红红的泪眼,“答应我,一定要保住孩子,孩子是我的命,他要没了,我……”
“胡说!”墨容澉低低的喝斥,“子女和父母也是讲缘份的,他若没这个福气来世上,便是和咱们无缘,咱们安心再等一个就是了。”
“不,我就要他,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白千帆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就要他,我只要他!”
“好好好,就要他,”墨容澉把她乱挥的手臂压住,“咱们会保住他的,我向你保证!”
大夫被斥成了庸医,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拱了拱手,“既然有别的大夫来,我这就告辞了,虽然是这样的结果,好歹上门的辛苦费还是要给的。”
墨容澉冷冷一睇,“谁允许你走了,一边站着去,事情没解决,谁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