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还不快去?!”
“一定要如实相告。”
朱允熥面色一沉,冷冷的说道。
曹岩急忙答应了一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包厢,火速赶去报官。
“我们也该走了。”
朱允熥喝下了最后一杯酒,随口说了一句,起身准备离开。
杀了人,玩儿的兴致也没了。
“那她怎么办?”
紫宁面色凝重的抬头看着朱允熥,轻声问道,说话间还一脸担忧的看着跪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名舞妓。
“方才本宫不是说了么,她已经是我的人,一道带回去。”
朱允熥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径直走向了门口。
紫宁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急忙起身将舞妓扶了起来,一起跟在了朱允熥的身后。
此时单纯的她,早已将这名舞妓当成了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只不过她遇到了一个好主子,这两年逐渐过得好了些。
红鸢站在原地,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舞妓,眯了眯双眼,眉宇之间闪过了一抹警惕的神色。
很快,朱允熥便带着众人出了教坊司,虽然刚才楼上的动静闹得很大,但是沉浸在玩乐当中的所有人并不知道楼上已经多了一具来历不简单的尸体。
“调取蔡家密档,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风波吧。”
“尚书之子被杀,事情小不了。”
朱允熥站在马车前,一边看着紫宁扶着那名舞妓走入车厢,一边轻声对着身旁的红鸢说道。
“是。”
“殿下,您真的要带她回宫?”
红鸢恭敬地答应了一声,接着有些迟疑的问道。
“有问题吗?”
朱允熥点了点头,淡淡的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的来历可能不简单...”
红鸢迟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听到红鸢的提醒,朱允熥转头饶有深意的看了红鸢一眼,没有说话,笑着向马车走去。
看到朱允熥的神情,红鸢瞬间明白,原来殿下其实也早已经看穿了一切,这才放下了心,转身离开,迅速消失在了街头。
马车上。
“叫什么?从哪儿来?”
朱允熥看着面色有些苍白,依旧充满紧张的舞妓,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叫琉璃,来自北境。”
舞妓低着头,轻声答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畏惧朱允熥,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听到北境二字,朱允熥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家里还有什么人?”
“怎么进的教坊司?”
朱允熥继续问道。
“父母双亡,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
“后遭歹人算计,卖入了教坊司...”
琉璃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的答道。
“看你的样子,并非寻常人家出身吧?”
朱允熥顿了一下,继续追问。
听到朱允熥的这句话,琉璃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抹震惊,变得更加的紧张。
“家父生前是北元武将,多年前与明军交战之时战死...”
稍作犹豫之后,琉璃继续开口答道,声音微微颤抖。
北元人!
听到此处,没等朱允熥做出反应,紫宁已经露出了一脸的惊讶,面色凝重的抬头看向了朱允熥。
如果把一个北元女子带回流离宫,一旦消息走漏,那就麻烦大了!
可是朱允熥听完之后却只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平静如水。
虽然他还不确定琉璃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至少一切听起来都合情合理。
家破人亡的身世,的确足够凄惨,再加上被歹人算计,卖入教坊司,足以博取同情。
而眼神中的那抹不该属于舞妓的骄傲,也有了足够合理的解释,武将之后,总归有些骄傲留在血脉中的。
“愿意跟我走吗?”
朱允熥顿了一下,再次开口。
琉璃迟疑着,一时间犹豫不决,似乎不明白朱允熥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或许是她不确定这一去,究竟是去当丫鬟婢女,还是被圈养起来当成玩物。
“跟了我,从今往后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朱允熥笑了笑,继续说道。
“愿意!”
听到这话,琉璃不再有任何犹豫,用力的点了点头。
刚才在包厢内,她已经从曹岩的口中听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就是当朝太孙!
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这样的机会!
即便是被当成玩物,也好过继续留在教坊司内任人欺凌,被所有男人玩弄,伺候一个人,总比伺候整个京都的男人要容易的多!
得到琉璃的回答之后,朱允熥便不再言语,靠在车厢上开始闭目养神,顺便思索着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
...
亲军卫衙门。
曹岩离开教坊司之后,便急匆匆的赶到了此处,由于声称刑部尚书之子在教坊司被杀,于是被人直接带到了亲军卫指挥使箫焕的面前。
“你说什么?!”
“刑部尚书蔡元培之子死在了你们教坊司?!”
箫焕沉着脸,厉声喝问。
“千真万确,尸体就在教坊司!”
曹岩用力的点着头,哆嗦着嘴唇说道。
“曹岩!你可知此事会带来的后果?!”
“确定你没有看错?!”
箫焕沉声追问。
这件事太大了,大到足以闹得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