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她自会适应。”柳五爷道:“你们觉得是祸,说不定是她的造化。”
“什么造化?”道士难得冷眼一次,愤然道:“你所说的造化就是用她来替你看宅子挣钱?你可有替她想过?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扮巧卖乖的撒娇,哪个像她如此心惊胆战!”
柳五爷也冷眼看他,“我说了这是她的命,有人穷苦一世,有人生来富贵,命定之事改不了只能受着,你如此义愤填膺你倒是救她脱离苦海去。”
道士被噎的一时无语,柳五爷冷冷一笑,“这世上最多的就是你们这种充满正义却软弱无能的人,除了义愤填膺的指责别人,什么都不会做。自己尚在苦海之中还有功夫怜悯他人。”
道士霍然而起,抬步要出大厅,刚刚跨出一步忽听廊外风声呼啸,阴阴测测又收了回来,看着柳五爷道:“你是想用激将法骗我出去替你找人吧?”
柳五爷呵呵一笑,不再理他。
不多会儿廊外脚步声传来,嵬度哐的一声撞开门冲了进来,吓了两人一跳。
柳五爷起身道:“怎么就你一人?九生呢?”
嵬度不会讲话,只喘气指着门外,伸手拉柳五爷的衣袖。
“去哪儿?”嵬度的力气极大,柳五爷被拉的往前,回头对道士吩咐,“留下照看宋公子。”
不等道士答话,柳五爷已跟着嵬度出了大厅。
顺着抄手回廊一路往前跑,直跑到西厢房的尽头才停下。
厢房的前面是一个院落,院子里有一颗枯树,树下有一口井,九生就站在井边,大雨淋的她一身一发。
她身前的井边还躺着两个人。
柳五爷近前才看清,这两个人是小刘和大勇,他忙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松下一口气,还活着。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柳五爷问。
九生道:“这院子里有只绿色的鸟,跟着它来的。”
柳五爷想起她先前说过在那只空鸟笼里有一只绿色的鸟,便问:“那他们怎会在这儿?”
九生摇头,对柳五爷道:“这宅子里没有鬼,就是好像住了许多别的。”
“别的?”柳五爷诧异,想再问,却见九生被大雨淋的哆哆嗦嗦,便拉着她到回廊下,“我们先回大厅。”
九生点头,跟着柳五爷回了大厅。
柳五爷又威逼利诱的让道士将小刘大勇背到了大厅里,这才坐定。
道士累的双腿发酸,十分不信服九生的话,“若是没有鬼,那这宅子里鬼吼鬼叫的人声是什么?”
九生问他有没有带什么吃的,他翻了翻工具包道:“只有糯米。”
九生抓了一把糯米,撒在回廊上,不出片刻,果然那死人了死人了的声音没了。
庭院里只有雨声。
“这是……怎么回事??”道士惊讶。
九生道:“是那只绿色的鸟。”
柳五爷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不会是一只鹦鹉吧?”
九生并不只鹦鹉是什么,只是道:“它会学人说话。”
“不可能!”道士不能信,“鹦鹉哪里会学的那么像!”
九生不知如何回答他,“还有很多别的……”
便听身后有人呻|吟一声,幽幽道:“没有见识,人家鹦鹉成精了学人说话有何难的……”
道士吓的哎呦一声,回头一看,原是宋芳州醒了,捂着胸口道:“你醒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吓死我了!”
宋芳州动了动身子,一阵哎呦哎呦,伸手一摸后脑勺一手的血,顿时一惊,“我的头……”又看到手臂上的伤口,“我的手!”怒看道士。
道士顿时一怂,忙道:“不是我干的!”伸手一指嵬度,“手是他挠的!”
嵬度愣愣的看道士,又看宋芳州,凑到九生身边供她的手。
九生看宋芳州怒目圆睁的,便道:“是你先变了一个人似得要掐死我,嵬度才动的手。”
宋芳州眉眼一皱,捂着脑袋阵阵呻|吟道:“我想起来了……我昏过去就犯病了。”又哀哀怨怨的瞅着九生,“那你也没必要下那么重的手啊。”
“你这是什么病啊?”九生很是好奇,“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
宋芳州只是捂着脑袋呻|吟,说他流了好多血,要死了要死了。
柳五爷看了一圈狼狈的众人道:“既然没有鬼,就先回去吧,先给宋公子找个大夫。”
宋芳州悲切不已,“你这会儿才想起来,我都流了好多血,你们就任由我脑袋破着这么大一个口子昏死过去,其心歹毒。”
柳五爷起身,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小刘大勇,又看了一眼道士。
道士顿时炸毛,怒道:“我不干!”
柳五爷叹气,“不用你背他们,就让他们暂且睡这儿,明早再来接他们。”
道士松了一口气,却见柳五爷一指宋芳州道:“你背上宋公子吧。”
宋芳州忙呻|吟一声,“不行不行,头昏眼花的又快要昏过去犯病了……”
道士咬碎银牙,只恨他师父没有交代他,山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