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伯要去扶她,便道:“让她自己去。”又冷眼看凑过去的宋芳州,“男女授受不亲,宋公子请回避,苏伯请宋公子出去。”
苏伯应是,去拦宋芳州。
宋芳州登时恼了,眉眼一挑的冷声笑道:“我也是你拦得的?”又撇着柳五爷道:“你今天敢让人拦我试试,这京中还没我去不得的地方!”
柳五爷眉眼冷肃。
九生推开了宋芳州的手,道:“你回去吧。”
宋芳州一愣,看着她推开的自己的手,还要再说什么,有人扣住了他的肩膀。
他抬头是归寒刚刚睡醒的脸。
“你就别添乱了。”归寒松开他,“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巴巴的送上门给人坑。”
宋芳州脸色一白,握紧了手指收回手,低头笑了笑,没有讲话。
归寒又对柳五爷道:“十两银子,我替她洗澡,怎么样?”伸手拦住九生的腰,一把夹在了腋下,也不管九生愿意不愿意,低声对她道:“我有话跟你说。”
九生看她一眼,便不再挣扎了。
柳五爷心烦意乱,看九生是愿意的,便应了下。
归寒扛着九生便去了卧房沐浴,嵬度紧跟了过去。
苏伯过来低声问柳五爷是不是要去找永安。
柳五爷想了想摇头,“等问清了状况再说。”
是好一会儿的功夫,归寒才带着九生过来。
洗干净了也换好了衣服,眼角的伤口也已不流血了,只青青的肿了起来。
大夫过来给她检查了一番,身上的是皮外伤,腿上的也没有大碍,包扎妥帖开了药。
苏伯去送大夫,宋芳州竟一言不发的跟着走了,走时看了九生一眼,她低着头,黑发散了一肩,并不看自己。
他走后,柳五爷又让归寒和嵬度退下,坐在桌边,看着榻上的九生,这才开口问:“怎么回事?”
九生道:“我昨晚跟永安去了化粪池,走散了,我回去找他,突然下雨起了大雾,看不清路,就滑倒了,嵬度就将我背了回来。”
一句话,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讲完了。
“怎么走散的?你又怎么滑倒摔成了这样?为何不先回来?”柳五爷脸色阴郁,忍着怒气问:“又是谁准你跟永安出去的?”
“对不起。”她轻轻道。
“我平生最不喜欢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柳五爷凝眉道:“你在做任何事之前就该想清楚,有没有得到我的准许。”
九生低着头,十指攥在一起,脸色没有表情,闷头半天,又是一句,“对不起……我会尽快找到永安。”
柳五爷火气登时一冒,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只吓得九生浑身一颤,惊慌失措的抬眼看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
看到那眼神,柳五爷心中的火气顿时掩了掩,禁不住软了语气问:“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九生惊慌的点了点头,“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会找到永安,不会再添麻烦了。”
她还是没明白问题错在哪儿。
柳五爷直接道:“你错在不该未经我允许私自跟永安出去。”
九生低头,小声道:“我只是想做些事……有用一点,你说过你不养没用的废物。”
柳五爷愣了一愣,这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样一句话记到如今,这样的敏感多疑。
语气却是软了,“谁说你没用了?”
她不讲话,半天抬头问柳五爷,“你信不信归寒说的话?”
柳五爷看着她回答不上。
她眼色暗了暗,又问:“那你也会把我卖掉吗?”
她竟还在担心这个。
见她神色老态的看着自己,柳五爷叹了一口气道:“你替我赚了来京城的第一桶金,我怎么会舍得把你卖掉?”
见她并未尽信,便起身到榻前抱起她,裹上了披风往屋外走。
“去哪里?”九生抓着他的衣襟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