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自然最清楚自己大舅子的酒量,直接吩咐李建成送他回府,莒国公府离皇宫较远,李建成搀扶着萧琮上了他家的车驾。
被风吹过,萧琮也稍微清醒了些,扶凭着软枕道:“名满京城少年得志,往后想做什么呢?”
李建成在对面坐下后道:“老实做人,本分做事。”
萧琮笑着摇摇头,显然是不信的,若真是想如此平平度日,何必掺合进夺嫡之中呢,安心等着袭爵当国公就是了。
但他却也没再说话,只是闭上眼开始养神,纵成了亲翁婿也是各有各的家族,总是隔着一层,何况现在连姻亲都没彻底定下。
李建成也没急着讨好岳父,这时候兰陵萧氏已经有个了个太子女婿,整个家族都会加大投入,前仆后继的到杨广的麾下,分润给他的资源或者能帮助他的地方,本就不会太多。
这个时期萧氏对他的主要作用就是拉近与杨广的关系,并在紧要的时候,让太子妃萧氏帮他吹吹枕边风。
不到杨广穷途末路,李家自成一派之前,萧氏与李家其他的姻亲故旧一样,只是互相帮助在朝中立足而已,甚至到了利益冲突时,还是要各为己家而争。
很快就到了宣义坊,这里面除了莒国公府外,还有陈叔宝的长城县公府,不过听闻两家素来没有走动,但相同的是,两位国公都好狂饮。
李建成扶着萧琮下了马车,然后就被萧家的家仆接了过去,一个管事打扮的上前谢过李建成,然后邀请道:“劳烦李郎君送老爷回府,我家夫人请郎君入府落座,暂歇片刻。”
李建成婉拒道:“国公酒醉需要安歇,我又尚未来得及更衣,请管事回禀夫人,建成改日再来登门拜见。”
管事躬身道:“您远来相送,我家哪有不待客的道理呢,夫人就在府院内等候,堂前也煮上了解酒汤暖胃,请郎君移步。”
话说到这儿,李建成也就不能拒绝了,跟着管事入府,莒国公府雅致利落,没有越国公府那般第宅华侈制拟宫禁。
“既然姑母已经为我定下了,那么早晚都要成婚,将来要瞧一辈子的人,还是让我留些好奇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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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风波过后,京中好像又恢复了风平浪静,新任太子恭顺的在皇帝的示意下开始尝试处理一些朝政。
而越国公杨素,也如愿的接替了高熲尚书左仆射的尊位,成为了大隋的宰相,真正的位极人臣。
他原本就是个极好享受奢靡的人,还在高熲之下时,便家僮数千,后庭姬妾曳绮罗者以千数,第宅华侈,制拟宫禁,而如今更是愈发过分。
按说依照皇帝昔日的性格来说,杨素如此必定是应该被严厉斥责并降职处罚的,可不知为何,他反而更加宠信杨素了。
或许是因为齐国公高熲辅政时,会联合皇后,对皇帝的政令进行约束,而杨素却绝不会如此,如今独孤皇后也已经开始淡出朝政。
当年的皇帝陛下,留心狱讼,爱人如子,每应决狱,无不询访群公,刑之不滥,君之明也。
而如今对司法却是任性妄为了起来,他竟下令,盗一钱以上者皆斩首弃市,一文钱呀,一张胡饼都未必能买的了,却可判死刑了。
原本朝廷一年要斩首的罪犯也就数十个,而自政令下达,不出月余,光是京城就斩首了近百名小偷小盗,甚至有三个行商,路过果园因口渴吃了一个瓜,便被抓住杀了。
这是历数前朝数代都未曾听闻过酷政,而这件政令推到天下得到的反馈便是,既然盗一文钱要杀头,那何不干脆做个大的呢,左右都是死罢了。
诚如陛下所愿,天下小偷小盗者立时就少了,路上掉的钱都无人敢捡起,颇有上古圣王神人治世时路不拾遗之风。
只是天下大盗大匪却是多了许多,杀人越货闯宅烧户数不胜数,山河江口皆有了山贼水寇沿途杀人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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