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
这句话颇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只可惜,江山太重,黎民太苦。这天下的命线总要有人牵引。”
陈镜玄喃喃开口:“我能力有限,能替师父承担一时,便承担一时……或许再过些年,我也会有一位得意弟子,然后再过些年,我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皇城,对褚因而言,是一座笼牢。
对陈镜玄而言,又何尝不是?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历代监天者,书楼主人,都选择舍弃自身自由,换取大褚的安定。
再过些日子,国师之位,便要进行更替……
或许要等到南疆荡魔结束?
无论如何,这届国师正位的交替,已经没了任何悬念。
整个大褚皇城都知晓,陈镜玄乃是执掌实权的新任国师,只等一个良辰吉日,言辛便可以卸下这延续百年之久的“重担”。
如今老国师已经闲居鲤阁,几乎不问世事。
“何必把重担尽数挑在一肩之上……”
谢玄衣下意识开口,而后顿住。
这其实是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
他是很潇洒。
十年前,负剑而行,去往天下四方。
纯阳师尊替他揽下了绝大多数的烂摊子……
他之所以可以肆意妄为,便是因为背后有赵纯阳这么一位好师父。
天下很大。
总要有人站起来。
而身为书楼监天者的陈镜玄,便是这么一个人。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位挑担人?
谢玄衣回想当年那些意气之争,常常感到愧疚。
倘若自己早些时候明白,摘下剑魁之后,他未来会是莲花峰主,会是大穗剑宫新任掌教,那么他还会结下那么多仇家么?
念及至此。
谢玄衣轻叹道:“你的日子,比大多数人想得还要难。”
国师不好当。
“……都一样。”
陈镜玄也下意识给了一句回应。
这并不是一句好回复。
向来深思熟虑的小国师,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放在其他时候,其他地方,面对其他人,他怎么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肺腑之言。
只是如今别苑红亭,只有两人独处。
这段时日。
又早已卸下了防备。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我的意思是……”
陈镜玄反应很快,连忙解释道:“这些年,漂泊在外,作为谢玄衣的弟子,一定吃了很多苦……”
“有些事情……”
“我知道你知道。”
“你也知道我知道。”
谢玄衣看着眼前的小国师。
他笑了笑:“既然如此,何必弄得如此复杂?”
嘶啦。
红亭里响起了很轻的一道裂声,谢玄衣伸出手掌,缓慢将面具撕开一条缝隙,他摘下了陈镜玄赠给自己的众生相,选择以真实面容,来面对自己这位神交多年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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