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只得罢手,右手却是不自觉的按住了自己腰间的宝剑,时刻准备着拦下高常温的额动作。
不曾多说些许言语,那宝剑径自落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好头颅滚下,正是那位京城来的使者。这高长温手中的长剑实在太锋利的一些,那使者还来不及开口喊过,便是没有了直觉,直到那人头落地之时,眼睛还是瞪地老大。
再抬手,剑下一道剑气迸出,直直地冲向了那张远,剑气透胸而过,张远胸口落下迸出好些个血,面上满是不甘,使出了最后的力气,高声喊过:“书生误我!”这言语落罢,头颅垂下,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修道人,除却了那些个通天彻地的本领之外,还要修一颗世外之心。总不能被尘世的恩怨牵扯连累。如此道理,高长温自然是懂得的。在了解了张远与那位使者的性命之后,高长温便不曾伤过任何一个人,就算那些个辽城的百姓嘴里都有着自己父亲的血肉。
许是那些个辽城百姓的良心发现,壮着胆子与高长温说了那高舒翰骸骨的去处。还是当日里的那位老书生,终究是读了一辈子的圣人言,要比这些寻常百姓多懂一些个道理,昨日收敛了高舒翰的骸骨之后,好不容易凑出了些许银两,给高舒翰置办了一副简陋的棺材,好生给埋了。
高长温晓得了这些之后,不曾由着那些个百姓给自己引路,只是凭着他们的言语,可算是找到了自己父亲的墓地。一个没有多大的小土丘,没有石碑,只是一方木头劈成的牌子立在那里,上面书着自己父亲的名讳。
再看那土丘之前,一个老者,身穿丧服,披麻戴孝,跪在那坟墓之前,一张张地抽着自己手里的纸钱抛进了面前的火盆,还时不时的抬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或许自己方才说错了,做过什么终究会有人看到的,不管多少,终究算是值得的。
妖都与辽城之间相隔数千里,消息传过来,最起码也得几天的时间。
这些个日子里的妖都还算平静,不曾生出什么大事儿,除却了一个月前那位人族的太子到了这里借去五万精兵之外。当然了,人家也没有白借,最起码给留下了一个人质,一个读书的书生,交个什么郭先生,也不知他的学问究竟如何,总之让那位同为书生的御史中丞时不时的到府上拜访。若非年纪大了一些,说不得这妖都里就有给这位郭先生说亲的了。
自打留在了妖土之后,郭先生就被安置在了妖土皇家的驿馆里。平日里有人安排起居,整日也只是在屋子里读书就是了。今日的郭先生还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在自己的房间里捧着一本书册,用功的很。
猛然抬起头,好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掐手算了一算日子,这位郭先生站起身子,到了桌子上取来些许酒水,径自出了这屋子,来到了院子里,对着正南方向,抬手正朝着半空,低声开口:“张将军,一路走好!”
说罢此语,碗中酒水尽数泼洒在了地上。
谋断千里,谁说书生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