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故意试探了一下,那许志涛看上去的确面不改色。
可往常若是冤枉了他,他早就嚷嚷着要陛下给他做主了,怎么会坐在那里,似乎还在等着他把猜测说完?
滨州大捷,何况还是以少胜多的旷世之战。
对方号称宁国除了蒋家人之外的第一战将,名声很大,却偏偏被他们仿若猴子似的给耍了。
徐雅成最喜欢热闹不过,这种事怎么可能没有他的身影?
而祁王夫妇从来不藏私,也绝不瞒报军功,是不可能通篇不提他的。
除非他当时真的不在。
明明是跟着行军打仗的人,怎么会不在?他去了哪里?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随从忽然在外头敲门,他连忙起身,就见随从拿了一张纸条进来:“老爷,有人塞在咱们大门门缝里头,被看门的瞧见了,没敢乱看,给您先送来了。”
徐达呆了一下:“这会儿塞的,这三更半夜的?”
“是,”随从点头道,“那人轻声敲了三下门,看门的小厮去开门的时候,从旁边的门缝里掉出来的,也没瞧见送信人的模样。”
“哦。”徐达点点头。
里头徐夫人还在睡,他索性也不回去了,披着衣服往书房去,点了蜡烛,就近烛火打开纸条。
上面很简单的几个字写着:“尔思之人被谢下拿走。”
什么意思?
字体娟秀,看着倒像是个女子写的。
他抬起头,疑惑道:“敲了三下门?”
“对,”随从点点头,“因为大半夜的,守门小厮很警觉,听到响了三声,没敢胡乱开门,对方也不曾再敲,后来小厮在门缝里看了一会儿,又唤了几个人到门前,才打开门看的。”
徐达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了:“若有下一次,立刻打开门看看是什么人。”
随从出了门,徐达这才皱了眉头细细看去。
简简单单一张纸条,没有任何其他信息,就只有这几个字。
那便是字面的意思。
大约是为了防止被其他人看出端倪,才故意用了简写。
你想的那个人……被谢下拿走?
谢下是谁?
不,不是。
是被……谢贵妃,手下的人,抓起来了?
徐达大吃一惊,猛地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前点着,手不停地颤抖,半晌不曾回过神来。
他不能确定对方这消息是真是假,但无论真假,都很惊人。
这里面的动机几乎不能去细想。
这一夜,徐达彻夜未眠。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很多。
宁国二皇子朱启文脸色阴沉地坐在塌上,原本手下今日给他寻了一个艳绝秦淮的花魁,他正准备一尝美味,结果还没开始动作呢,就得到了前线的消息。
好在这传递消息的渠道早已经被他封死。
否则若是这等惨况被父皇知道了,他自己的性命和地位虽说不至于受到威胁,可他心心念念想要办成的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得到了消息,四皇子朱启明那里自然也早就已经知晓。
小厮有些疑惑地问:“蒋姑娘是想做什么?她……不会是背叛咱们了吧?”
朱启明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烛光看了片刻,才移开目光道:“应当不会吧,背叛本王有什么意思,本王自认待她不薄。”
“不过,”他转念又想到,“便是背叛也无妨,她与本王目的一样,都是要打垮咱们那位太子爷,那便还是可以合作的。”
朱启明转过身,将一旁的鸟笼子用黑布罩上,好让鸟儿安心睡觉,好看的嘴角这才露出一抹冷笑来:“老二蹦跶得厉害,吃点亏是好事,至于蒋梦云,若真背叛了爷,爷自然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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