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走得又快又急,叶昭几乎觉得自己都在竞走了,才追上了她,气息已是微喘。
看着苏云冷肃的表情,叶昭忍不住嘀咕,这丫头的气势是越来越盛了,刚刚那一下子,连她也被震到了。
但这关头,不宜耍宝,说正事要紧,她缓了缓呼吸,道:“云,你这么生气,可是看出画屏身上发生了什么?是文家威胁她了?”
不可能啊,文家能有什么可以威胁她的地方!在兹州他们如今便是权势的象征,就是画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们也能替她做主!
苏云嘴角紧抿,半响,才涩然地开口,“没有,画屏是真心留下的。”
叶昭讶然,苏云终于放缓了脚步,慢慢道:“阿昭,瑞典曾经发生过一起抢劫案,歹徒持枪挟持了四名银行职员,警察和他们周旋了一百三十个小时后终于把人质救出,可出人意料的是,这四名银行职员不但丝毫不恨挟持他们的歹徒,甚至对他们表现出了怜悯,不愿意上法庭指控他们。
其中有一个女职员,还爱上了其中一个劫匪,在他坐牢期间,和他结婚了。”
叶昭越听表情越是惊讶,类似这样的事情她是听过的,只不过,过去她一直把这种事情当成笑话或者奇闻轶事,此时却忍不住心头沉重,“你的意思是,画屏就像这个故事中的女职员一样,对掌控她的凶徒产生爱恋了?”
“阿昭,虽然很扭曲,很毁三观,但这种人质情节是存在的,还十分普遍,这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苏云突然嘲讽地一笑,“每个人承受的恐惧都有一条底线,当越过了这条底线,这时候便是再残暴的凶徒展露出来的微小善意,也能轻易把一个人驯服。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告诉我们,人——是可以被驯服的!”
叶昭心头微震,半响,道:“那可有医治的方法?”
“我不知道,阿昭,理论上这种病症是可以通过心理治疗减缓的,但也仅仅是减缓,我不清楚画屏的心理扭曲到什么程度了,是单纯的怜悯、依赖,还是已经转化成了深刻的爱恋。”
苏云摇了摇头,苦笑道:“而且,我先前从没有接触过这类病患,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
“那你制造青莱和画屏独处的机会,可是治疗的其中一个环节?”
苏云点了点头,“我总觉得,画屏面对青莱时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到了这关头,也只能什么都试一试了,我现在只担心画屏那丫头会做什么傻事。”
叶昭沉默了一会儿,表情沉肃道:“云,你说过,文家不是与王相有勾结的那家。”
苏云微扯嘴角,冷笑,“我现在依然这么认为,那家酒馆的酒度数不高,然而那天文韬回到家却是烂醉如泥,说明他离开酒馆后,很可能又去了什么地方喝酒。
而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呵,到底如何能完成买凶杀人这一连串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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