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堂额头冒出一层汗意,他心底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当年徐望谦的哑疾,是他亲自给徐夫人配的一副药方,用药十分的考究,除了江氏针法,无人能治。
果然,女儿懂得祖传针灸之术,用这江氏针法治好了徐望谦。
女儿师承何人?
江正堂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徐太守和徐夫人身上。
徐太守现在还沉浸在长子复声的喜悦中。
而徐夫人正好看了过来,目光犀利,带着肃杀之气。
江冉也看在眼里,站在徐夫人的角度来看,一定是怀疑自己的医术是江正堂所传授。
徐太守喜不自胜,他转过身去,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父亲一般,“望谦,你果真是能说话了。”
徐太守一改往日的肃穆,神色带着惊喜。
徐望谦却有些淡然,透着疏离,他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只是看着原大夫说道,“江姑娘妙手回春,堪当会主之位,敢问这位大夫可还有异议?”
徐望谦的声音十分的温和,可是听在众人的耳中,没有一点点温和的感觉,甚至透着一点犀利。
原大夫整个人已经懵了,哪里还敢有异议,只连声说道,“没有,没有异议。”
徐太守倒是十分的喜悦,他甚至短暂的忘记了与江家的纠葛,诚心诚意的对着江冉道谢,“江姑娘年少有为,巾帼不让须眉,本官再此多谢江姑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面子算是给的足了。
不过,江冉看着徐太守满脸的笑容,知道徐太守虽然现在是真心的感激,可是一旦回过神来,徐望谦已经治愈,徐太守再也不会投鼠忌器,就算是心里感激,为了前途,只会立刻想法子对付江家,然后回京向贵妃复命。
她今日必须一次性的解决此事,既要让徐家内乱,亦要断了徐家和贵妃之间的同盟关系。
“江冉当不起徐太守这声谢,江冉虽医术浅薄,但是师承江家,江冉能医治,那么此症以家父的医术亦不在话下,但是当年,家父上门应诊,却谎称无法医治,让长公子蹉跎数年,浪费大好年华,徐太守不想知道其中原委吗?”
江冉字字句句,意指江正堂,这些事情,徐太守都是知道,今日当众被揭露出来,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收场了。
江冉看向了徐望谦。
徐望谦说道,“当年继母陷害,让我失声,这些年我口不能言,没有办法替自己讨一个公道,今日,请父亲为我做主。”
徐太守心思百转。这是家丑,这时候当众捅出来,他心底一惊,来不及阻止。
徐望谦已经跪在地上,继续说道,“徐家娶此毒妇,父亲明知却纵容于她,断的是我徐家的根本。孩儿大好年华,却险些一生被毁。今日孩儿开口复声,当众撕毁徐夏氏的面目,此妇为一己私心,断我前程,悔我一生,其心可诛。”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徐太守有些发懵,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徐望谦继续说道,“徐夏氏毒害孩儿,江大夫身怀医术,却不肯替我医治,就是徐夏氏是对江大夫威逼利诱。父亲身为一方父母官,为百姓造福,却纵容继妻毒害嫡子,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徐夫人在一旁冷冷的站着,心底有些发凉,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冷,原来竟是如此,打着不愿退婚的旗帜,她一直以为徐望谦去清水镇只是为了江冉,然没想到竟然是暗中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