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学生天生丽质,再穿状元袍,太惹眼了。为免被人围观,所以换了官服。”
王亨听她又把“天生丽质”搬出来,撑不住笑了。
周昌更是笑倒,说他长得算玉树临风了,结果遇见梁心铭,硬生生被比了下去。
三人说笑一会,便起身去别处游玩。
这一起来,王亨原本如云般堆叠的广袖和衣襟下摆“唰”地垂坠,颀长的身姿飘逸如仙,梁心铭看得磨不开眼——她家小亨亨这身材,真的很性感呢。
三人又回到桃林中,王亨看着梁心铭,半是调笑半认真道:“到这里,你这一身就显现出好来了。自来都是绿叶衬红花,今日这满园的红花都成了你这朵绿牡丹的陪衬。”
绿牡丹不如红牡丹张扬,低调雍容。
梁心铭微微一笑,丝毫不觉窘迫。
她是真正的女子,这话听在耳中不觉讽刺,是最好的赞美,还是小亨亨赞美的,当然开心了。
这时,春宴的客人陆续来的差不多了,到处都是文人雅士。文人都是风流恣意的,为了不辜负这满园的桃花和梨花,酒宴并没有设置在亭榭内,而是就摆在露天下、桃林中。仆从们在桃林下铺了华贵的羊毛地毡,所有客人都席地而坐,面前摆着长条矮几,放置酒菜和果品。附近也设置了几案,上列笔墨纸砚,让人作诗作词。
梁心铭等三人坐在一起,头顶着绚烂桃花,王亨在中间,梁心铭在左,周昌在右,成为众人视线中心。
王亨因亲事的缘故,比梁心铭这个新科状元还受瞩目。许多人都凑过去找他攀谈,有些是想试探他,看可能让家中女儿代替孟清泉上位;还有些是王家对手,想寻隙挑事,让王家父子反目,最好定王亨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
觥筹交错之间,大家都劝王亨。
翰林大学士李扬道:“安泰对妻子情深义重是好的,但也不可太过颓废,万不能误了终身大事啊。”
他很希望能和王家结亲,若能得王亨做女婿,那可就两全其美了,因此这话劝的真心诚意。
刑部侍郎刘棠道:“不错。孟姑娘对王翰林也是一片痴心,王翰林可不要辜负了。还有令尊令堂,所作所为,无非是希望王翰林成家立业、平安幸福。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话带着谴责,还有些挑拨的意味:辜负孟清泉,无情无义;忤逆父母,大逆不孝。
刘棠也像梁心铭猜测的那样,以为王亨下一步肯定要去刑部。若王亨去了刑部,以他的才能加上王家的家世,将把刘棠压得永世不得翻身,别想往上再升一步。所以,刘棠恨不得王亨被皇上判个忤逆的罪名,就去不成刑部了。
梁心铭扫了一眼刘棠,又收回目光,再看向王亨,他正舒适地斜倚个大枕头,像没听见刘棠的话,举着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面上露出深思。
一阵清风吹来,桃花落下一片。
落红阵阵,有种凄迷的美!
梁心铭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飘。
正猜想他心思,忽听他轻声道:“你们知道我的侏儒症是如何治好的吗?”
周昌忙问:“不是东方神医治好的吗?”
众人纷纷点头,都疑惑地看着王亨,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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