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次他来给梁大人诊脉,都是隔着屏风的。
这时,赵子仪从屏风后出来,把大夫上下一扫,确定他没有异样,才对一安道:“你出去守着。”然后又走进去。
一安忙就出去了,心里嘀咕“比千金小姐诊脉还谨慎。”
少时,大夫听见里面一阵窸窸窣窣响,大概是扶梁心铭起床。屏风里外都放了凳子,中间有张方几。大夫等里面人在屏风后坐下来,忙拿了小迎枕搁在方几上,一只被大毛衣袖遮盖了一半的手伸出来放了上去。
大夫先躬身道:“小人见过梁老爷。”
里面人道:“先生不必多礼。这些日子劳烦先生了。”清朗的声音十分好听,大夫觉得这官儿很和气。
大夫道:“能为大人诊治,是小人的荣幸。”
说着坐下,为里面人诊脉。
诊了一回,满意地点头道:“大人放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敢探看,起身到外间开方子。
少时,赵子仪走出来。
大夫将写好的方子给他看,“药方调整了,做了些添减,以后在饮食上好好调养就行了。”
赵子仪道:“多谢先生。”
一面奉上诊费。
大夫接后,道了谢,告辞。
一安送他出去,完了任务后,忙去找王亨回禀梁心铭的诊治结果,一找便找到厨房去了。
赵子仪拿了方子进去,向梁心铭回禀。
梁心铭又坐到床上去了,接过方子瞧了一瞧,抬眼对他微笑道:“好得差不多了,药方调整了呢。”
赵子仪道:“本来就不严重。”
梁心铭道:“那也不能大意了。”
这方子,是赵子仪的!
当日,梁心铭假装在雪崩时受伤,便考虑出去后如何就医,赵子仪道:“大人不用担心,属下有办法。”
梁心铭道:“大哥有什么办法?”
赵子仪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往左臂上刺下去,然后再拔出,鲜血立即染红了衣袖。
梁心铭失声叫道:“大哥你做什么?”
赵子仪微笑道:“小伤,没事。”
梁心铭急道:“这还是小伤?大哥为何要自残?”她隐隐猜到为什么,只不肯相信赵子仪会如此干脆利落,忙为他上药、包扎,愧疚道:“都是小弟连累大哥。”
赵子仪道:“大人听我说……”
几天后,他们被人救了出去。
一安就近找了个乡野大夫来为梁心铭诊治。赵子仪便提出隔着屏风诊治。大夫在屏风外,他换上梁心铭的衣裳,坐在屏风内,代替梁心铭应诊。每次大夫都是给他诊的脉。至于梁心铭每日吃的药,还是按以前大夫开的方子;情况好转后,又换了一张药量调整后的备用方子。
且说眼前。
梁心铭问:“大哥不怪小弟吗?”
赵子仪道:“怪什么?”
梁心铭道:“是我连累了你。”
赵子仪微笑道:“我只佩服大人。”
又露出了小虎牙。
梁心铭便不说话了,不肯用空泛的保证辜负他这一番心意,还是等将来用实际行动回报他吧。她不想连累他,更不能辜负他。“士为知己者死”,他帮助了她,她也要助他走得更高更远,才不枉他们相交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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