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靖康帝看了奏折后,竟然准奏,并提朱笔添上一条:威海大将军耿忠有失察之罪,责令上折自省。
海上军务是耿忠负责的,出了这等事,他难逃其责,况且孟远翔又是他的岳父,未牵连他已经万幸了。
王亨等三人谢恩。
事毕,曾大人和公孙羽出宫。
王亨则被皇上留下了。
没人时,王亨又密奏道:那账簿所涉金额巨大,绝不止孟远翔和裴知府所截留的财宝。此案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然他不想打草惊蛇,故而只将孟远翔作为主犯判决,以迷惑麻痹对方,徐徐图之。
账簿他昨天就交给皇上了。
靖康帝肃然道:“爱卿考虑周到。”
顿了下又问:“爱卿是如何打算的?”
王亨道:“微臣已经在刑部大牢安排了人,监视裴刚、孟远翔等人,只要有人和他们接近,便能抓个正着。”
靖康帝点头道:“甚妥。”
又自语道:“会是谁呢?”
皇帝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这阴谋还危及他皇位。
他问道:“爱卿以为,此事是否和军方几位王爷有关?”
王亨一惊,别说他没怀疑,就算真怀疑了,他也不会就这样告诉皇上,那太轻率了。他和靖康帝君臣投契,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涉及朝政,有些话是不能像朋友间闲谈一样说出来的,否则会引发严重后果。
他便斟酌道:“微臣入仕尚浅,且对军中人事不熟,不敢妄言。皇上也不必怀疑,等查明真相再说。”
靖康帝微微点头。
王亨想说左相之前和孟远翔父女接触频频,又止住了。朝堂各方制衡,刑部大牢不是王家的,之前尽管王谏做了安排,依然未能阻止左端阳派人和孟家父女联系。而以王家和左家的恩怨,即便王亨说了,皇上也未必相信,却会在皇上心里落下一个排除异己的印象。
于是,王亨再次提起梁心铭在桐柏山被雪崩阻隔、受伤差点丧命的事,让皇上自己去推想。
果然,靖康帝脸色沉了。
他给王亨下一道密旨,令他暗中追查裴刚和孟远翔背后主使,以及在桐柏山刺杀梁心铭的人。
王亨领旨,又说起别事。
正在这时,人回左相求见。
王亨无声笑了。
靖康帝微微皱眉,还是道:“宣。”
左相急忙进宫,就是怕靖康帝支持王亨。
虽然很多人都质疑王亨,但王亨的反推并非胡言乱语,更何况还有彩儿的证词佐证,只是缺少直接的证据证明她谋害了林馨儿;再者,左相从皇后那得知吴贵人的事,深知皇上厌恶孟清泉,加上宠爱王亨,准了他的判决也不一定,因此不等明日早朝,就匆忙赶来阻拦。
他还带了两名御史来。
他在宫门口遇见曾大人和公孙大人,得知皇上果然准了王亨的判决,很是恼怒,决心抗争,要皇上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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