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下的罗汉床上,坐着一位身穿银色斗篷的人,正把头从窗口缩回来,风帽遮盖着其头脸,看不见他面容,只听见浑厚的声音,“哦,这么快就死了?”
那人道:“是。衙门的人亲口说的。”
旁边一随从道:“左端阳忒无能了,还号称权倾朝野呢,连个小小的新科状元都对付不了!”
银色斗篷忽然仰面看他。
“我们不也没对付了她!”
“是属下轻敌了。”
那随从羞愧,急忙补救。
梁心铭给林家造成的打击,天下皆知,他嘲笑左端阳,等于嘲笑白虎王父子,所以慌张。
银色斗篷似没听见他的话一般,歪着头靠在窗下,听见外面街道上张正和下令包围如意楼,立即起身,“走!”迅速走向雅间门口。从后看去,其身形魁伟,如披着皑皑白雪的雪山威严冷清。临出门前,他转头,透过窗户看向远处连绵的宫阙,很快收回目光,消失在门后。
还剩下几个人留在雅间内。
龙禁卫来了,什么也没搜到。
张正和不信,他确定自己看见了白虎王林啸天,那感觉不会错的。即便没抓到人,他也不信是自己看错了。也对,林啸天这么容易被抓到,就不是白虎王了!
“进宫!”他喝令,丢下一众龙禁卫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朱雀王赵衡和严暮阳一行人正走到德政路,别看赵寅冷冰冰的,赵衡却是个开朗热闹的性子。
他一进城就命亲卫先回王府通报:“就说本王回来了,叫王妃准备酒宴,待本王进宫拜见了皇上,即刻回府。到时阖家都要在场,少一个本王军法处置!”
亲卫得令,笑着去了。
朱雀王转脸,见青龙王、安国四皇子秦伊凡正四下打量街上的热闹,笑道:“青龙王……”
秦伊凡转身笑道:“老麻雀,你越老越没记性了。小王说过,别叫小王青龙王,你总也记不住。”
在秦伊凡心目中,只有大靖的英武帝才能令安国俯首称臣,现任的大靖皇帝可没这个资格。所以,当朱雀王第一次叫他“青龙王”时,他便表明:除非进了太庙,当着英武帝的牌位,否则不许叫他青龙王。
朱雀王怎会听从,照叫不误。
秦伊凡不悦,但他向来心机深沉,没被朱雀王撩拨得发怒,转而叫朱雀王“老朱雀”;等朱雀王扣押了他的一千护卫后,他干脆叫朱雀王“老麻雀”了。
朱雀王摇头道:“安皇实在太纵容殿下了,连长幼尊卑规矩都不懂,这可不行。殿下说只认英武帝为君,那见了太祖皇帝呢?难道你连祖宗也不认了?!”
秦伊凡一滞,很快道:“太祖皇帝是秦家祖先。从英武帝之后,大靖皇帝都没有资格令我安国称臣。”
朱雀王笑问:“青龙王觉得这京都的风光如何?”依然称呼如旧,把秦伊凡的话当放屁。
秦伊凡忍气道:“甚好。”
朱雀王笑道:“长安的繁华殿下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待久了就知道这里的好处,肯定会乐不思蜀的。到时候,本王再为你寻一名门闺秀,成个家,就更不用回去了。”
严暮阳忍笑——乐不思蜀可不是什么好话,乃是三国时的典故,指蜀后主刘禅甘心为俘虏不思复国。
秦伊凡意味深长地笑道:“老麻雀这话小王爱听,说到小王心里去了,小王也不打算走了呢。”
他是不想回去了,却不是做俘虏,而是做国君!
身为太祖皇帝的子孙,他有资格继承这片江山,大靖的皇帝若没本事的话,乖乖让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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