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过完,江玥升入大三。专业课较前两年多了许多,江玥渐渐感觉吃力。
虽然每个学期她拿到的成绩单依旧漂亮,但是谁都知道在大学的期末考试里考一个好分数,与平日踏实用功完全是两回事。每逢考前花上几天时间,摸透往年的试题,背熟从各种渠道流出的重点,再加上多年磨练出来的考试技巧,拿个高分一点也不稀奇。
江玥对经济学中的大量数学倍感头痛,博弈论,计量经济学以及各种模型都让她觉得力不从心。她知道再用功也晚了,就算补了两年的课也不管用,因为她对这一套全然丧失了兴趣。
到了大三,毕业出路的问题一下子冒了出来,尤其是在重点大学,这些年轻人总是早早对自己的人生作好规划。江玥班上的同学准备考研的有之,准备出国的有之,考各种资格证书以求在找工作时占得先机的也有一大把。每个人都拼命上进。
身处这样的氛围里,江玥无法不去考虑自己毕业后该做什么。她想过,以她现在的状况要在国内考一所好学校的研究生并不容易;那么毕业了工作,回恒洲,她能自持吗?她不相信自己。去别的地方,江珺会同意吗?他会不会失望?她又担心。
陆沙一直劝她出国,她也觉得这应该是她最好的出路。她的成绩单可以换到一个不错的平均基点,即使要付学费,她也无需担心。如果能申请到一所名校,那么江珺也会很高兴的。
打定了主意,江玥便开始看托福资料,捧着红宝书背GRE单词。她的心绪在复习考试的单调节奏里沉淀了下来。每个深夜静坐台灯下,读着这些扭扭曲曲的文字,便有一种古佛青灯旁,默颂经卷的心如止水。
陆沙与她隔了一个太平洋,十六个小时的时差,她这边已是白昼,他还停留在夜晚。他们通电子邮件,也上MSN,有时早晨或者晚上也接到过他的电话。
陆沙向她抱怨课业繁重,刚去时听课都困难,准备一个报告要熬几个通宵,写完还要请人改。当然他也向她倾诉思念。他说他爱她,太想她了,有一次梦见她,结果当晚就画了地图。
江玥那时还不知什么叫画地图,傻乎乎地问他。等知道了它的确切含义,她面红耳赤,反应不过来的尴尬。江玥不知道男人对与他有过身体亲密的女人,是不是会特别随便一些?因为他们已经裸裎相见过,所以就可以百无禁忌了。
对于那些抱怨,江玥只能劝慰他别心急,慢慢就会适应语言环境的。而对于其他,江玥无从回应。除开画地图这样□□裸的情话,陆沙说爱她,她说不出我也是;陆沙说想她,她总可以说我也是了吧,可是她发现她并没有抑制不住的想念他。
江玥当然是会想起陆沙的。一个人从自习教室出来,夜风渐凉,虫鸣声渐渐弱下去,萧瑟的秋天来了,她也感觉到寂寞。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偌大的餐厅里处处坐着喁喁私语的学生情侣,她也感觉到孤单。当她一个人提着两瓶开水,从水房走到宿舍,酸疼的手会提醒她有他在时,她享受到的种种照顾。她会想起有他陪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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