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新弟掩口惊呼,蓦地瞪大了眼,神情激动,“你,你说什么?”
欢颜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你要是想,别出声,就随婢子来。”
十二岁的小姑娘,虽然年龄小,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上要护着娘,下要护着幼妹,哪是那种养在深闺的娇花可比的,才听欢颜这么说,就咬了牙默默跟上去,一路上未说一个字,等见到程微,才扑通一声跪下来,仰着巴掌大的小脸问道:“微姑姑,您真的能救我娘?”
程微瞧着跪在眼前的小姑娘,虽只比她大了两岁,可陡然间就有了长辈的感觉,伸手扶她道:“新弟,你起来。”
让人喜欢的是,小姑娘没说什么“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之类的废话,而是默默站起来,一双灵动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程微。
程微伸手端起桌几上一个杯子,递过去:“新弟,把这个给你娘喝了。”
新弟目光下移,落到那杯子上,不由面露惊疑。
细白瓷的水杯,里面是一汪红色,水纹轻轻抖动着,漾起令人目眩神迷的波。
程微并不催促,轻声道:“我不保证你娘喝下去,一定能保住孩子,不过你可以试一试,让你娘喝下后好好躺上一日,说不准会管用。”
新弟看看水杯,又看看程微。
水和人,都有种惊心动魄的神秘与美丽。
小姑娘一咬牙,心想最坏就是万大夫说的那样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微姑姑总不至于害她娘,于是一下子把杯子接过来,冲程微一拜道:“多谢微姑姑,要是真的能救我娘,新弟再来给您磕头。”
看着新弟转身,程微叮嘱一句:“新弟,别说是姑姑给你的。”
新弟回头。与程微对视,郑重点了点头。
等新弟出去了,程微才把强撑出来的长辈架子收起来,靠在热炕上松了口气。
五堂嫂是她第一个用保胎符救治的人。成与不成,就看阿慧说的靠不靠谱了。
新弟小心翼翼捧着水杯走到妇人躺着的屋子里,正见万大夫拿了药,递给郭氏。
郭氏接过药碗,瞥见新弟进来。喊道:“新弟,快把这碗药喂给你娘喝了。”
“我不要喝,婆婆,儿媳求您了,我不能喝,一旦喝了,我的孩子就真的没有了——”炕上的妇人疼得翻滚,哀求道。
郭氏根本不理会儿媳的哀求,冲新弟一瞪眼:“死丫头,还愣着作甚么呢?不赶紧喂你娘喝了药。你娘会疼死的,你要当不孝女啊?”
新弟忙走过来,接过郭氏递到眼前的药碗,放到了一侧的长条案上,把手中水杯捧到妇人嘴边:“娘,您快喝,喝了就能保住弟弟了。”
“这,这是什么,我不喝,新弟。你快拿走,娘不喝!”妇人猛然去推新弟。
妇人早听见大夫说她再不能生养的话,此刻让她喝下这碗打胎药,无异于断了她对未来的所有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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