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那些东西,其实不是这丫头的手艺?
“是她的手艺,我不过是,提了一提。”程娇娘说道。
提了一提。就让那老者恨不得一天三顿在她们观里吃?
孙观主有些激动。
她这次问对了!
小名,就这么多做法。摆出去一桌宴席就齐全了,那要是大名的话……
“如是,想要大名,以上方技,只选一个。”程娇娘说道。
孙观主以及那丫头都再次愕然。
一个?一种?反而能成大名?
“仙姑。”程娇娘看着孙观主,“你修行所为何?”
孙观主打个机灵,脑中顿时清明。
“仙姑,你修的是,大道,小道,不过是小道而已,可以为辅,不可为主,主次不分,大小不明,道,远矣。”程娇娘说道。
是啊,她是道观,不是饭馆。
她是修道,不是修名。
她是道士,不是厨子。
怎么可以迷了心窍,忘了正道,纵然靠着斋饭声名大作,但玄妙观成了什么?
纵然盛名,那她穿着这身道袍岂不是成了笑谈?
有此笑谈,这名又能盛多久?
所以学得多反而是小名。
“多谢娘子。”孙观主诚心诚意的俯首施礼。
程娇娘看着她微微一笑。
“也不用谢我,要谢,谢你自己才是。”她说道,“人敬我一尺,我便要还人一丈,这,本就是道。”
这是程二老爷第三次来到张家老宅前,与前几次不同,这次与他相伴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子。
这是个三十上下的男人,身材高大,一身儒袍透着文翰之气。
“老太爷难道常不在家么?”他说道,开声一口陕甘味。
“玉昆弟,倒是来的不巧。”程二老爷说道,带着几分地主之谊的洒脱,“老太爷一向避世,老师弟子众多,来访也众多,所以他刻意都避开了。”
被唤作玉昆的男人带着几分羡慕看了眼程二老爷。
“大人居于此,能常常得见。”他说道,“我在老师门下学三年,却西北奔走,自从老师入京以后,一别数载无缘得见,此次押解经过,能见见老师的老宅也就满意了,不敢叨扰老太爷,这就告辞吧。”
程二老爷忙拉住他。
“玉昆,莫要急,好容易来了,总是要见一见的。”他说道,有些急切。
这个刘玉昆刘朴他早就闻名,同州刘氏族人,刘朴如今只是一个散职,但他的叔父可不是一般人,乃是佑宁三年的状元郎,如今的翰林院大学士刘平。
程二老爷早就知道刘朴亦是张纯门下弟子,只不过相隔甚远,又并非是同期弟子,所以始终没有交集,没想到竟然送上门来了,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交好的机会。
他想要见见老师的父亲,只不过来了两次礼物送进去了人却不得入门。
程二老爷说了大话,非要带他再来。
“还是别打扰老太爷了,他老人家既然不想见,那就别见了。”刘朴说道。
程二老爷只是拉着不放,催着小厮再去门房问。
小厮拉拉踏踏的不想去,心里不由埋怨老爷吹牛皮说大话。
说什么在这里常常见,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连门房的门都没进去。
那门房装聋作哑的不理会,明显是人家不见的,还要去问,白碰一鼻子灰罢了。
小厮撅着嘴过去,还没到门前,门打开了,他忙站住脚,见从中走出一个挎着篮子的丫头。
“姑娘慢走,我这就赶车来。”一向老眼昏花装聋作哑的门房笑的裂开没牙的嘴,一面热情的说道。
“不用了老伯,没多远,我还要去趟东市,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婢含笑说道。
“那怎么成!你特意给老太爷送吃的来,让你走着回去,那是什么待客之道!”门房义正言辞说道。
小厮听得瞪眼,不就是一口吃的,这小婢就成客了?
哪家的婢子啊,好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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