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临川难免神色古怪,回了她一声轻咳,视线在二人之间一荡:“我冒死来救你们,你们过得还挺……潇洒?”
绿袖满脸通红,好在霍予祚仍从容自若,手上挣了一挣,反问席临川:“将军看我这样潇洒?有劳先松绑再用这词。”
踏着夜色,数匹骏马从赫契腹地疾驰而出。偶然遇得散兵阻击,也是厮杀而过,毫不恋战。
天渐明时,熙南关隐现身形,驻守的官兵望得尘土飞卷,立时弓箭齐备。待得开清来者何人,又纷纷收了弓箭,打开城门。
席临川策马未停,扬声吩咐道:“叫郎中去长歌坊,另备吃的送去;传信使,急禀陛下惊蛰已救出。”
“诺!”几人同时一应,各自驭马驰出。
又过半刻,终于到了熙原城门口。城门初开,便见一人迎面奔来,席临川不觉一笑,下了马迎过去,来者撞进怀中的同时,便听得一叠声的问话:“怎么样?怎么样!”
“都活着。”他说着指一指马车,“先让他们歇一歇,你晚些再去见。”
“嗯。”红衣点点头,长松口气,和他一同入城。
他们到达长歌坊的时候,几名郎中皆已在正厅候着了。
长歌坊外有数名禁军把守,引得百姓纷纷围观却又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绿袖和惊蛰送上二楼卧房,即让郎中诊治。片刻后得知结果,绿袖只是身子虚些,慢慢调养几日便好,霍予祚却伤得很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席临川看着他的伤势也皱了眉头,思了一思,看向信使:“添一句,求陛下派个御医来。”
自此,熙原城便戒严了。虽则大局已掌控在手,但此处到底情势复杂,席临川不得不谨慎而为。
如此过了几日,长歌坊都安安静静的,大门忽被闯开的一瞬,正自叙旧的红衣绿袖皆一惊。
忙不迭地夺门而出,二人行至二楼栏杆边往下看去,行来之人让红衣一怔:“指挥同知大人?”
下一瞬,便见席临川已迎上前去,拱手一揖:“世子殿下。”
世子?!
红衣愕然,一时还倒是自己看错了。他抬头望了一望,遂问席临川:“我二弟呢?”
“无性命之虞,尚在医治。”席临川如实道,而后向旁一退请他上楼,“殿下请。”
“先不了。”他却摆手拒绝,没有此时去探望的意思。再度抬头,他的目光落在红衣身上,稍一颔首,“有劳娘子移步。”
红衣轻讶。与绿袖一起含着不解下了楼,四人进了侧旁一间安静的雅间,共落了座,听他细细说起了急赶至此的原因。
共是三件事,一件,是皇帝因为席临川擅自带人离开长阳、自作主张搭救惊蛰的事大为震怒,连带着上前劝解的大将军郑启都遭了一顿训斥。世子口吻诚恳地说:“待得回到长阳,将军先入宫谢罪为宜——替我也把罪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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