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陈夫人的反应居然是满意一笑:“泡泡真有力气。”
泡泡真有力气……
真有力气……
有力……气……
红衣默默扭过头,对她这四十八小时内的巨大反差不做评价。
入了宫,红衣随陈夫人一道去长秋宫,席临川说要先去宣室殿面圣,二人自未多问。便先道了别,席临川行至宣室殿门口而未入,眼看着她们继续向后走去,足下一拐,又朝着先前已然经过的永延殿去。
稍等了半刻,方见一五十上下的官员行来,一揖:“骠骑将军。”
“齐大人。”席临川还了一礼,那人遂从怀中取出一信封,双手呈与席临川,神色却有点古怪:“里里外外都办妥了,没有旁人知道。但将军您……这是要干什么?”
“大人别多问。”席临川颔首一笑,将那信封接过来收好,只解释一句,“自家的事。我保证不涉及其他,不会给大人惹麻烦。”
“哦……”对方点点头,听他做了承诺就放心了,虽仍有好奇,但知是“自家的事”便不好多问。
再相互一揖,各自离开。
席临川踏出宫门,未上马车,径自策马离去。
这个时辰,前来参宴的官员、命妇多还未到,皇城的街道上人并不多。他疾驰而出连个熟人都未见到,到了皇城门口时守卫一看清他自然立刻开门放人,一路走得顺畅。
赶至西市时,正值下午阳光由明转暗的时候,渐渐热闹起来的集市人头攒动。他将马拴在桩上,劳旁边酒庄的小二看着,付了些银两算辛苦钱,径自朝集市中走去。
东南角卖脂粉的店门前,一女子正等着。她背对着他,踮着脚尖往旁边的道上看,熟悉的身形透出显而易见的企盼。席临川的无声一喟,信步上前,在她肩头一拍。
“余……”顾南芜回头间,声音戛然而止,面色蓦地窜白了,滞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公子。”
“在等人么?”席临川对此了然于心,仍是淡问了一句。顾南芜滞了一会儿,磕磕巴巴道:“没、没有,过年无事,随处逛逛。”
他对这答案未置可否,稍一点头,道:“旁边有家茶庄,随我去坐坐。”
他提的要求,顾南芜自是不能拒绝的。牙关轻轻一咬,跟着他同去。
雅间落座,席临川褪了大氅,随手撂在旁边的木架上,径自落了座,一睇顾南芜:“坐。”
顾南芜很有些心虚,强作镇定地落座后,即出言道:“公子不是……入宫参宴了么?”
“宫宴还早,先来料理点别的事情。”他神色平淡,手探入衣襟中取出方才得到的那只信封,将里面的几页略硬的纸笺抽出来细看了一遍,又依着从前的折痕折回去,放在案上,稍舒了口气,告诉顾南芜,“余衡不会来西市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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