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小时的手术了。
贺山南回头看了眼贺水北,又看了看沈烨。
这事儿弄的。
……
似乎都是一对一的安慰,周尤想了想,走到沈烨边上。
“烨哥,你的手……去处理一下吧……”周尤不像平时那么吊儿郎当,认真得很。
但他说完之后,沈烨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垂首站在角落里。
见他没开口,周尤也不敢多说什么。
手术室外面就这么陷入沉寂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一般。
直到手术室上的灯,啪地一声暗了下来。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他们全都涌到了手术室门口。
贺水北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的表情不是很明朗,微微摇头,“手术完成了,但贺先生伤得太重,我们从无菌通道把他送到了ICU里实时监控。如果能顺利度过危险期,贺先生才算是稳定下来。但具体什么时候醒,我们……也说不好。贺先生伤得太重了。”
他们用了最先进的仪器,做好的药物,最权威的医生。
医院的权威医生都在为这台手术出谋划策,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拯救他。
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个结果,他们说不上满意。
贺水北问:“说不好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意思是……植物人?”
“因为贺先生是头着地,开颅手术只将部分血块清除。等贺先生身体再恢复一些,才能再做手术。”
快五十的身体,各处机能其实是很难承受身体各处同时进行手术的。
其它可以缓缓的手术,安排在了身体好转之后。
他们明白了,命是救了,人还活着,但只是活着。
贺水北猛地闭上了眼睛,身旁的谢图南轻拍她的肩膀。
贺山南跟医生说了谢谢,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可能,还有转机。
“可以去看看吗?”
“只能在病房外。”
“好。”贺水北应了一句。
等他们准备去ICU那边的时候,贺水北发现这里已经没有沈烨的身影了。
他去哪儿了?
可她也没有那个力气去问,她只想父亲能平平安安度过今天晚上,情况能够稳定下来。
这样,母亲明天醒来就能听到好消息。
……
贺水北很爱她的父母。
不仅仅是因为父母给了她优渥的生活,无忧无虑的环境。
而是她从小,就在爱里包裹着长大。
她的父母从来不会对她要求太多,不会要求她一定要考年级第一,就算是每科都堪堪及格,也都觉得没有问题。还会跟她说作业要是超过晚上九点还没写完就别写了,晚睡对身体不好。
也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学什么兴趣爱好特长,她喜欢什么就学,别半途而废就行。
甚至在其他豪门千金逃不过商业联姻的情况下,她也可以自由地选择一个在很多人看来没什么出息的搞艺术的男友。
她的骄纵,她的肆意妄为,她的快意人生,是在父母的羽翼之下茁壮的。
人不是慢慢长大的,而是一夜之间就成长的。
她在父亲的病房外坐了整整一晚,在清晨五六点的时候,医生又去给父亲检查了一遍各项指标。
数据都正常了下来,危险期过了。
她要去陪着妈妈了,要是爸爸醒过来看到妈妈那么憔悴,他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