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吴广据河北,田儋占齐地,西边有周章屯兵十余万,皆不可招惹。东南丰沛,乃昔日故魏人之所迁徙,今闻彼处有人起事,我当率兵前去收编,待我先攻方与、胡陵,后下丰沛,以此为我魏国拓土开疆。”
思虑既毕,周巿便准备起兵东攻薛郡、泗水郡一线。
同时,他心中期待着楚王陈胜能够答应他的请求,放魏咎归来,让魏国社稷复立。
……
“不放!”
陈县王城,陈胜猛然一巴掌拍在案上,同时将手中简牍狠狠砸向地面。
“岂有此理!”
陈胜勃然起身,瞪大着眼睛,对殿中群臣发出怒吼。
“这周巿是不谷任命的将领,他手下兵卒皆为不谷所派遣,他能收复魏地,解救魏民都该感谢不谷才对!他怎么敢让不谷放魏咎回去做魏王的!岂有此理,绝不可能!”
怒吼声在殿中回荡。
群臣低首,不敢言语。
陈胜怒气稍微减弱,重新坐了下去。
他闷声道:“周巿囚禁监军,意图在魏地自立,此等事情绝不可开头。不谷欲遣将击之!”
话音落下,群臣中便有一人站了出来。
“大王不可!”
上柱国蔡赐大声道:“今周巿略取砀郡、东郡,得魏人拥护,手下兵卒众多,绝不可等闲视之。而我大军攻函谷、荥阳不下,与秦僵持,此兵不可动。至于东海方向,秦嘉自立为大司马,与朱鸡石等人不听武平君调遣,甚至有相攻之事,我军东面亦不可动。”
“大王,此时强秦未破,诸军皆有要务,不能与周巿为敌啊!”
蔡赐的话如利箭扎入陈胜心中。
他深深吸了口气,内心的怒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越燃越烈。
就像蔡赐说的。
陈胜现在的处境很不好。
不仅是西边的周章、武臣攻函谷失败,伍徐、田臧等人拿不下荥阳,使得攻秦战事受挫。更主要的还有许多派出去的将领已经开始不听指挥了。
比如渡淮水南下的邓宗,在听闻周章惨败关中后,便不怎么听陈胜的命令,还弄死了陈胜派出去的监军。有着淮水相隔,加上陈胜主力都在西边和北边,对淮南的将领便有些控制乏力,陈胜只能在陈县骂上两句,至于惩罚就只能说无能为力了。
性质更恶劣的还有东海郡的秦嘉,朱鸡石等人,这些人借着陈胜的名头起事,在东海郡聚拢了一大批人攻城略地,声势弄得很大。
陈胜手下的武平君王畔正攻略东海,意图去收编秦嘉等人。
结果秦嘉瞧不上王畔,不仅自立为楚国大司马,还出兵攻打王畔,打得王畔损兵折将,直到退出东海地界,方才保住了性命。
恶劣!
非常恶劣,简直是在打陈胜的脸!
陈胜恨不得发大兵弄死秦嘉等人。
可现实却有些无能为力。
吴广率兵在河北。
伍徐、田臧拖在荥阳城下。
周章、武臣的大军则是要留在曹阳锁住秦军东出要道,丝毫不敢调动。
一动,就怕秦军杀出来。
其他派出去的将领,许多人都开始无视陈胜的命令。
堂堂陈王,竟只能在王城中无能狂怒,而无派兵镇压的能力。
周巿之所以敢派人来求魏咎,大概也是看出了陈胜的虚弱。
陈胜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狂躁。他红着眼睛,对蔡赐等人低吼。
“谁说不谷手下就没军队了。不谷欲派使者去燕赵,命吴王率兵渡河南下,不谷则以军北击周巿,两相夹击,共灭此人。”
“尔等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