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广是在提前给陈胜警醒。
他最怕陈胜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真以为秦军就是一群软柿子。
陈胜点头:“说的也是,咱们能轻易夺取蕲县,还是靠了些手段的。日后与秦军交战,得多加注意。”
陈胜的态度,让吴广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位首义者还没有丧失理智,未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往城下走去。
起义军这两日夺取蕲县,招兵买马,各种事务还是比较多的。
不过相比于其他事项,一件重要事情首先摆在了两人的面前。
“吾等已奉军令,将这两日在城中寻事的人抓了起来。除了一些本地无赖外,我军有二十三人抢掠财物,六人在此过程中杀伤他人。另有三人奸辱妇女,还请将军处置。”
张婴前来禀报,这是吴广给他的命令,让他这两日率人维持城中治安,只要敢犯事的人一律抓起来。
陈胜、吴广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之前他们已宣告手下士卒,不能做这些败坏军纪的事情,一切赏赐都从县中府库分发。
可人一多,总会出现一些不守规矩的家伙。
特别是那些阳城、阳夏出身的戍卒。
他们仗着是将军、都尉的同乡,是起义军的元从,觉得自己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陈胜、吴广造反。
抢点财物,奸辱点女子怎么了,不应该吗?
陈胜脸色冰冷。
一旦有人触犯军纪而不遭受惩罚,那日后所有人都有样学样,谁还会服他们?
见到陈胜脸色不好看,几位义军中层忙开口求情。
“将军,都是咱们的同乡,就算了吧。”
王畔开口请求,因为那些被抓的人里就有他曾经的友人。
邓说也道:“是呀将军,要不警告一番,让他们日后不要犯就是了。”
陈胜不理他们,转向吴广:“都尉,你觉得该如何办?”
吴广略一沉吟,说道:“军纪已是提前言明,违反者不可轻易放过,否则必生祸患。奸辱妇女、杀人者死。只抢掠财物而未杀人者,当众处以笞刑,以儆效尤。”
“呵呵,都尉你太过心软了。”
陈胜冷声道:“还是全斩了吧,否则日后谁都当军纪是儿戏了。吾等是军队,必须要令行禁止,否则安能成就大事!”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发白。
不过陈胜军令既下,吴广也不好多言,与众人一起拱手应命。
半个时辰后,二十多个血淋淋的人头便挂在城门处,使起义军众人全都噤若寒蝉。
一时间无人再敢犯禁,这显著的效果让陈胜颇为自得。
与此同时,大量的豪杰、义士从各乡前来蕲县投奔起义军。
其中有名为葛婴者最为引人注意。
“这葛婴是符离人,在符离犯了法就跑到蕲县来,勾连蕲县的盗贼,在乡里横行无忌,杀了秦人三个亭长,就连乡中游徼也拿他没办法。那蔡基县尉视葛婴为心腹大患,如此来看确是个壮士啊。”
陈胜从蔡基处听闻葛婴的事迹,有些欣赏,便让人将葛婴请进来。
吴广此时同坐堂中,只见来人是个身高近八尺的雄壮汉子,长得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初见就给人一种威猛壮汉的形象。
而这葛婴也确实性格豪爽,一走进堂中,对着陈胜、吴广拱了拱手,便大声道:“我闻将军在大泽乡起事,一日之内连下乡邑、县城,十分佩服,愿意来归顺将军。还请将军收纳。”
陈胜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壮士来投,陈胜自是欢喜。”
待到一番寒暄话说完,葛婴竟当场抛出一个提议。
他盯着陈胜,双目炯炯道:“我葛婴是符离人,对于蕲县以东十分熟悉,不如将军给我一些人手,我带兵为将军徇蕲以东,攻略城池,为反秦大事效力。”
话音落下,吴广双眸骤然收缩。
葛婴。
这名字他非常的熟悉。
葛婴除了是那篇课文中留名的人物外,还是卧龙诸葛亮的先祖。
吴广前世曾是三国粉,对诸葛亮颇为喜爱,爱屋及乌下就了解到一些诸葛家的来历。
葛婴在历史上为陈胜徇蕲以东,不知怎么想的,竟拥立了一个楚贵族为王,最终被陈胜所杀。
“葛婴。”
吴广盯着眼前的雄壮汉子,心中已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