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宁快速冲了个澡,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门边,开了条门缝,看黎早还在不在。
她在,他就安心了些。
算一算日子,她也就出走了五天。
但是,五天的时间足够让陆向宁发现一些异常。
比如,卫生间的马桶并不是一直光亮如新,淋浴房的水痕并不会自动消失,楼梯的转角并不是一尘不染,他的衣服并不会自己分门别类地爬到衣架上,还有他书房里的花,并不是每天都新鲜艳丽。
这些其实都是凌姨的工作。
却在黎早离开五天之后都暴露了出来。
凌姨说她一开始是夫人那头的,后来跟太太相处久了,就站太太这头了。
这话陆向宁是信的。
倒不是他责备凌姨工作不到位,而是,试问像黎早这种爱干净,又勤快,脾气好,事又少,还喜欢自己动手的主人家,哪个保姆会不喜欢?
生活上的琐事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的作息和饮食只有黎早最熟悉,味蕾也被她养刁了。
他以前从不觉得黎早做菜好吃,直到这几天吃了凌姨做的,他才发现黎早这几年在做菜这项技能上下了不少苦工。
凌姨做的那道番茄牛腩,一端上来就被他挑出了三个问题,色、香、味,全都不行。
凌姨每次都会忘记晚上十点的那杯热牛奶,提醒了她,倒上来的还是冷的,他将就喝了,结果断断续续拉了一整晚。
还有一件小事,他都有些难以启齿。
凌姨居然把他的内裤和袜子全都放进洗衣机洗。
他发现了之后说了凌姨,凌姨还一脸委屈地说事情太多所以忙昏了头,保证下次一定注意。
但他也不好意思要求凌姨手洗他的内裤,于是,他就每次洗完澡自己顺手洗了。
他发现,洗内裤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有门道。
黎早洗的内裤晾干了之后柔软舒服,他自己洗的内裤晾干了之后居然是硬邦邦的,还变了形。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把黎早哄回家并不全是为了扮演恩爱夫妻立人设。
而是因为,这个家不能没有黎早。
外面,黎早正在衣帽间,把自己的东西再放回原处,顺手整理一下略显凌乱的男士衣柜。
手机响了,她以为是苏葵。
不想,居然是季礼。
“喂,小季总。”
“黎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副《荷塘月色》大受欢迎,好多买家都在打听拍卖底价,一听说不在拍卖之列,都喊可惜。”
电话那头的季礼很是兴奋,他那边应该是刚忙完展览会。
黎早淡淡一笑,“那应该恭喜季总,这副作品的所有权是他的。”
“我爸说,当初那么低的价格从你手里买来,多少有点对不住你。”
“没有的事,钱货两讫,在金钱上谁也不欠谁,反而是我要感谢季总在那时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也谢谢他让‘大枣’这个名字有了些小名声。”
季礼由衷地欣赏这个女孩,“黎早,你有签经纪的想法吗?如果有,能不能首先考虑一下我们季氏拍卖行?”
黎早一愣,很意外,也很欣喜。
就像艺人要签艺人经纪一样,签了经纪约,才会有公司捧你,你的作品才会受到关注,再折现。
她有同学也签了经纪,但签给画廊就已经很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