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姜嬷嬷出来回过话后,容兰才安安心心地走了。
也幸亏他们绊住了皇帝,这些日子他都没去过宁清宫,要不然以他的聪慧之智,岂有不穿帮的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梁婉仍旧装疯卖傻,容兰耐着性子应付。
直到一日下午,凤栖梧和一名御医前来给太后诊病,容兰不动声色地支开宫女太监们,并悄悄退到外头候着。
这出“诊病”也确实是诊病,不过是诊的心病。
也不知凤栖梧都跟梁婉说了些什么,殿内一直没有响动。稍后凤栖梧出来,容兰连忙上前听候差遣。
凤栖梧上下打量她,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听说你跟城西宝济堂的周崇安订过亲?”
这话如一道闷雷霹在容兰的头顶,她苍白着脸跪了下去,浑身直哆嗦。凤栖梧冷眼瞧她,眼底没有半分怜悯,“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着离开宁清宫吗?”
容兰颤抖着身子,甚至连声音都跟着干涩嘶哑了,“没有。”
“明白就好。”
他说话做事的风格向来果断简洁,容不得她有多余的辩解。她没法辩解,更不敢去抗争,面对一个活阎罗般的男人,他随时都能让她送命,甚至可以威胁到周崇安的性命。
一想到周崇安,容兰的心猛地揪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有那么一刻,她忽然恨,恨李楚说她是孤星入命,一生流水,半世飘蓬!
梁婉出来见她跪在地上,凤栖梧等人早已不知踪迹。她泄气地一脚向容兰踹去,那一脚正中肚子,容兰窝囊地捂住肚子蜷缩成一团。
见她像闷葫芦似的,梁婉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可发,只得懊恼地看着她。容兰勉强爬起来重新跪好,卑微道:“娘娘息怒。”
梁婉怒极反笑,叉腰道:“啧啧,你能耐了啊,这些日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容兰惨白着脸沉默不语,梁婉一想到她像提线木偶般被她摆弄就恼恨不已,索性罚她一个时辰的板著。
板著是宫中惩罚宫女最常见的体法,才进宫时容兰没少受过。哪知梁婉有心让她难堪,把宁清宫的所有人都招过来,杀鸡儆猴让他们围观。
容兰视若无睹地走到日头下,面朝北站定,两臂伸出,弯腰用手扳住两脚,中间身体是不允许弯曲的,必须打直。
她好歹是领头的,被梁婉惩罚自然镇住了不少人,都面面相觑地不敢求情。
现今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下午的太阳虽不如夏日般毒辣,却也晒人。仅仅只罚了一刻钟,容兰的鼻尖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水,脸也被太阳晒得绯红。
这样的姿势只维持到半个多时辰,她就头晕眼花地栽倒在地,边上的宫女们赶忙围上去唤她。
太监高让娴熟地掐她的人中穴,隔了许久容兰才舒缓过来,怕他们跟着受累,强撑着继续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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